难道是那几个牧民？我不该放过他们的……

李青病不知道这是秦风的庙算。

秦风根据李青病的出发地点，轻易就猜到了，他只可能去这个新的草场。

那几个牧民只是用来确认秦风的想法而已。

放过牧民，的确是李青病的大失误。

如果是李牧绩就会随军带着牧民，至少能多一些对草原的了解，多几分警醒。

或者李青病如果通晓草原战事，就会早早发现，广阔的草原没有看到零散的牛羊就十分不对劲了……

秦风看着眼前势不可挡的骑兵，正撕裂着左禁军的侧翼。

左禁军被分裂成一万人的新军和其余四万人。

经过小半个时辰，一万人曾经的溃兵又溃散了。

受到溃兵投降的影响，其余三万人的抵抗一下子就减弱了。

要不是李青病提前几分钟的驻扎迎敌，这一幕会更早出现。

面对这样的危局，李青病的面色却不再惊慌。

他脸色由沉静变为激昂，慷慨大吼：

“诸位将士，有进无退。

随我杀敌。

进则生，退则死。

杀！”

上千亲兵也大吼：“随我杀敌！杀！杀！杀！”

上万禁军紧随着亲兵，迎着有些散乱的南方禁军冲杀而去。

其余三万已经即将溃散，受此影响，奇迹般随着禁军冲杀。

秦风淡然地看向他们，不怎么意外。

他早早就知道了，李青病并不像他的父亲李牧绩一样，擅长兵权谋和统兵。

李青病其实只是擅长兵形式。

他之前的功绩多是由他率领禁军冲阵，大破敌军。

像项羽这样的兵形势宗师，不一样被韩信困死了。

何况李青病的武力并不算真正的无敌。

秦风怀疑是一种仙术秘法激发李青病的恢复力和爆发力。

这才有了父子皆神将这样的极小概率事件。

李青病率军和南方禁军胶着在一起。

一开始南方禁军还很慌张，他们第一次面对这样直接率军冲阵的将领。

但是发现敌军奋力一砍，竟然无法重伤自己。

顿时就淡定了不少。

南方禁军兵卒随后按照训练的记忆，迅速地摆成了军阵。

李青病的奋力杀敌仅仅只是将南方禁军的前冲之势遏制住，随后便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就在战争开始后的一个时辰，李青病的后方出现了两支急行军。

风尘席卷下，伴随着规律性的劝降：“援军五万已至，投降免死！”

三万尾随禁军的新军纷纷放下了兵刃。

他们本来就用破败军刃，就连伤到敌人都难。

何况又有援军到来。

李青病知道自己走不掉了，索性朝着天空大喊：

“为国而死，死得其所！诸位，且随我杀入地狱！”

其余左禁军兵卒眼露哀意，他们随着李青病征战十余年，怎会在最后时刻偷生？

他们愤而大喊：“且随将军征战一场，马革裹尸！”

激烈的死战开始了。

秦风无奈看向前方。

他试图活捉李青病，是为了他手里的仙术秘法。

可现在劝降不行，活捉也不行。

现在若还想活捉，只会让李青病冲出重围。

秦风只能发动准备已久的火牛阵。

受秦风《御兽诀》沟通的、一直安静呆在小树林的千余头健牛，冲出来了。

牛群朝着规划好的路线，横冲直撞。

早有准备的亲卫驱逐前方的南方禁军离开。

李青病的前方一空，赤红的眼睛恢复清明。

还未等他下令离去，就看见了奔腾而来的燃烧着的牛群。

燃烧的火焰中，闪过了很多画面。

有自己苦练战阵搏击时父亲的鼓励，有跪倒在将军府立下誓言的坚毅脸庞，有接受皇帝赐予虎符时激动而颤抖的双手，有大破突兀后的自豪挥戟，有靠在石墩上的脆弱面孔……

最后停留在那座小院子里，父亲第一次看他举起鼎时的笑容。

李青病大笑：

“吾死矣，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