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装逼装到铁板上去了!
商慎的心里,有一千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在确认自己身处初唐之时,他不可避免地曾经想过靠着唐诗装几波大的,毕竟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嘛。
但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随手背一句诗装个逼,就能遇上这样堪称社死的情形。
这一刻,写出【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然后被唐玄宗一句【朕未曾弃人,自是卿不求进,奈何污我】,自此终生不仕的孟浩然深有同感;
写出【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然后被宋仁宗御批【且去填词】的柳永感同身受;
写出【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被宋太宗一怒之下赐下一壶毒酒的李煜,灵魂附体!
他商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老实讲,商慎的确对仕途功名没什么强烈的欲望,但不代表他真的是个傻哔,哦不,狂士。
不想做官的他也想在这个大唐活得更好,更舒坦。
就像一个再无心上进的人,他也会希望工作顺心舒坦,也不能刚进单位就把总经理揍一顿吧?
封建王朝统治者那变态的掌控欲和凛然不可侵犯的权威下,自己方才那一句诗可算是触中对方的逆鳞了。
当皇后娘娘握住了你的把柄,你应该怎么应对?
在线等,挺急的!
于是,他毫不犹豫,当即一拜,“小道与友人戏言,未曾想污了皇后娘娘耳目,请娘娘恕罪!”
长孙美目含笑,并未表态,而是道:“你认得本宫?”
“不认得。”
商慎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李崇义和程处默他们三个,“但是能让这几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将门虎子发自内心地尊敬和爱戴的女性,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娘娘了。”
众人看了一眼和鹌鹑一样的李崇义和程处默几个,也不知道这位是从哪儿看出来他们发自内心尊敬和爱戴的.......
这马屁功夫,至少是个五品了。
长孙的眉眼弯弯,“所以,你觉得说几句好话,就能让本宫忘了方才的话?”
商慎苦着一张脸,“方才小道是与友人嬉闹,未及多想,故而失言,未有对陛下及娘娘不敬之意。”
长孙笑着道:“怎么是失言呢?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写得很好啊,本宫都有些心动了。都说你巧思难得,没想到诗才更是令人耳目一新呢。”
你快别鞭尸了行吗?求你了!
既然无力反抗,那干脆躺平吧,于是商慎小脸一垮,耍起无赖,“小道一时失言,请娘娘责罚。”
见拿捏得差不多了,长孙也不再穷追猛打,笑着道:“许久未出宫了,陪本宫走走吧。”
商慎也只好跟个鹌鹑一样臊眉耷眼地跟上,李崇义等人下意识抬起脚步,却被长孙扭头平静地看了一眼,登时默默收回腿,朝着商慎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然后如释重负,如蒙大赦,兴高采烈,活蹦乱跳地逃了。
“你是哪里人?怎么就想到出家了呢!”
走出几步,长孙朱唇轻启,抛出一个问题。
商慎愣了一下,我特么哪儿知道。
可一个正常的人会不知道自己的来路吗?
长孙也没想到,原本只是随便找了个话头的问题,结果恰恰诡异地戳中了商慎致命的软肋。
但好在商慎有聪明的脑子加持,稍作思量,带着几分冒险开口道:“小道之事,想必娘娘已经知道得比小道还清楚了,请娘娘相信,小道是大唐最忠实的子民。”
长孙缓缓停步,扭头看着他,忽然伸手一拧,“心怀怨望是吧?”
“小道不敢,啊,疼疼疼!”
商慎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地叫着。
但他不知道的是,长孙身旁的女官却更是惊讶。
皇后娘娘竟然对这个少年道士如此亲昵?
要知道除了娘娘嫡出,其余的皇子都几乎没有这样的待遇。
于是她们也倒吸着凉气,也就眼下还没完全回暖,不然凉气都不够这场中人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