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四周,因为那高台上供奉的全部是牌位,在昏暗的灯火中显得格外幽深。不仅文伮感到害怕,,连裴沂也变了脸色。好在她很快发现那些都是裴家先祖的牌位。
这一晚,事发突然,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只知道火光冲天,俨然包围整个庄子。
“娘子,可是有歹人袭击庄子?”文伮团着手臂,冻得小脸发白。
裴沂见状便拉着她一起裹进斗篷里。密室阴森,如此才多了一些勇气。
“可这里是裴家的庄子?”敢袭击庄子,那得多大的胆子。可若不是,她也猜不透到底是为何。明明白日还好好的。
两人在密室里相拥而坐,因为太害怕,裴沂只能去看上面的牌位,一尊一尊的看过去,有些人认得有些不认得,但都是裴家先辈。唯有一块牌位虽在最上面,却是无字牌位。
也不知呆了多久,外面丝毫没有动静,裴沂意识到若没人来开门,她和文伮会不会一直被困在这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恐惧愈发刻骨铭心。
文伮也害怕不已,但她到底年长一些,伸手将裴沂抱进怀里安慰她一切都会好。
会吗?这一点裴沂不敢认同。她无数次的以为一切都会好的时候,命运都会给她迎头一击。
十岁那年她回到父母身边,以为一切都会好,结果母亲还是不喜欢她。在第二任未婚夫死后,对她的态度每况愈下。现如今,她好不容易再得一门亲事,对方却是那样一个烂人。可即便如此,她在其他人心中,却连烂人都配不上。此间被母亲打发到庄子里,原本安静无忧的庄子却立刻就陷入麻烦之中。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因为她,庄子才出了问题。
两人又怕又饿,担心到极点,文伮直接昏睡过去了。当裴沂没办法唤醒她的时候,那种接近死亡的恐惧就笼罩过来了。她几乎是爬着来到墙边,轻轻的敲了一下墙壁后就不敢再敲下去了。若无大事,严嬷嬷不会将她带到这里。若非涉及安全,祖母不会连佛堂都不在。她捂着嘴,无声的哭了起来。
突然外面传来咔嚓一声,裴沂急忙往后退了一步,惊慌的抬起头。阳光从裂开的门缝中透过来,而在光晕中映出一张俊朗的脸庞。
眉眼冷冽,一双眼眸更是带着一丝冰色。但即便如此,裴沂也觉得这个人是她此生见过最好看的人。她向前爬了一步,那人便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十一娘子身份尊贵,怎能如此失态。”那人冷声道。
哪怕对方冷若冷霜,裴沂还是觉心安无比。在经历了担忧害怕绝望之后,没有什么比遇到一个熟悉的人更亲切了,哪怕那人是她曾经惧怕之人。
萧不离!
萧不离抱着裴沂走出佛堂。如今天光大亮,裴沂在佛堂外看到了裴老夫人,但她身后却没有了王嬷嬷。而见她被男子抱出来,裴老夫人也未说不合礼数,而是道:“莫忧,一切都过去了。”
裴沂缩在萧不离怀里,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怀抱能够如此温暖。
一直到坐在浴桶里,裴沂都未反应过来。等她换好衣服出来,严嬷嬷正带着人走过来。
“文伮呢?”裴沂一开口,便觉得声音沙哑,想来是在密室留下的症状。
“文伮没有大碍,如今正在偏房休息。”
还好还好。裴沂松了一口气。那时她被吓傻了,如今想来也知道她都没死,文伮怎么可能死去。她眯着眼睛看着天空,随后问:“过去几日了。”
得到的答案是不过一日,也就是她在密室只呆了五个时辰。只是五个时辰而已,但在那种情况下,她却觉得呆了好久好久。
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问严嬷嬷。
可严嬷嬷还未开口便被人请走了。
裴沂只能跟在她们身后,走了出来。
结果一出来,便发现前院的花草全被踩踏,院子里的摆设也全被损坏,在这些破碎的物什中甚至还有一些暗色的痕迹。她心底一惊,慢慢朝大厅走过去,远远的便瞧见几个黑衣护卫正在清扫地面,而其中两个人更是拖了一样东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