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说得极轻,可坐在门边的阿凤和吱吱却听得清清楚楚。
吱吱一拍桌子,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从袖口中反握住一把小刀,正准备不动声色地跟出去。
可却被阿凤拉住了,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吱吱不要轻举妄动。
这汴京不比其他地方,卧虎藏龙,被官府盯上的话,一切都白搭了。
两人拉扯的间隙,吴大贵和朝奉后脚便跟了出来。
对着门外鞠了一躬,然后大声笑道:“恭送白夫人,若是以后还有什么好东西,可要多多想着我们。”
说罢,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坐得四平八稳的阿凤,转身对着朝奉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又忙着去柜面看看今日收了什么好货。
看样子,他并不想现在就搭理阿凤。
不问缘由,总得先摆足了架子再说。
阿凤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吴大贵身上,似乎对他这个人很感兴趣。
吴大贵是茶汤巷远近闻名的美男子,任哪个小娘子见了都得羞红了脸。
被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这么盯着,让吴大贵产生了错觉,于是更加得意了。
直到天色渐晚,当铺中已经没几个人了,吴大贵这才慢慢悠悠坐到了阿凤对面。
先是端起茶杯,用茶盖拂去茶叶,再慢慢品上一口,最后才道:“这铺子实在忙不过来,若是有怠慢之处,还请这位小娘子……”
“三千贯,买下你的典当行,东西你带走,我只要铺子。”
阿凤没有给吴大贵说废话的机会,而是直截了当的提出要买下铺子。
吴大贵被阿凤提出的要求吓了一跳,愣了半晌都没缓过来。
三千贯,已经足够买下一个酒楼了,这一点,他不是不知道。这世上当真有这种傻子?
“娘子莫不是在说笑?”吴大贵放下茶杯四处打量着当铺道:“我这铺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怎么会值得你出三千贯?”
吴大贵联想到之前阿凤热切的目光和现在奇怪的举动,这不就摆明了是想吸引他的注意?
想到这儿,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若不是对面王氏那个老货看的紧,恐怕吴大贵早就原形毕露了。
现在他也只能享受享受这种感觉了。
“这位小娘子有所不知,这宅子是我家祖传下来的,原是做茶店生意的,可这地方闹鬼,茶水生意做不成,只能改了行当,所以万万不能出卖,还请见谅。”
说罢,他起身走到门口道:“恕不远送。”
这是要赶阿凤走!
阿凤起身冷笑了一声,落日余晖穿进巷子打在她纤细的身形上,整个人渡上了一层金色,而她也冷漠得让人害怕。
她起身朝着吴大贵慢慢走了过去,“我请先生算过,整个汴京城就只有这里最适合我做生意。生意人讲究个运气,就比如这白家,他家的气运就好到了极点,这点我猜你最清楚不过了。”一语已毕,吴大贵被她逼到了角落。
看着面前这个神色可怖的女人,吴大贵心底竟生出了一股寒意来。
他喉结微动,定了定心神,绕开阿凤道:“今日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你出三万贯,我都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