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抬抬手,也不上坐,站在原地干巴巴地问:“罢了。我问你,你可曾真心喜欢过他?”
她摇摇头:“可他对我有恩。再说,他曾央雕弓大师西门子雕了一把弓给我,在丁将军出征前借给了他。如今他下落不明,这弓也没了踪影。”
永王微抬眼角:“哦?那把弓你见过么?”
公主已恢复平静的眼眸再次溢出一丝哀伤,“见过。那是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与他之间,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的。”
永王素来重义,听她这样认真一说,脸色也严肃起来“照这么说,那把弓是无论如何都要取回来的。”
公主的神色变得异常坚定,“如今周老大人病重,这件事恐怕只能由我去做了。”
永王虽然听着这话骇人,但这个妹妹他了解,对于周世显这件事,她断然不会袖手旁观。他静了一盏茶的功夫,说道:“你去吧,父皇会同意的。若是连驸马之仇都报不了,那这皇室还有什么权威。”
“可是三哥,如果我想要出宫呢?”
永王眼皮跳了跳,到嘴边的茶溢出一滴,随即又恢复平静,将手抬正,咽了茶后,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想走就走罢。”
公主出宫兹事体大,按常理来说他应该反对才是,他这样闷闷地哼一句,到时让她怔住了。
她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试探:“三哥,你不反对么?”永王对这个决定也有点慌乱,他挪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徐徐吐出一口气:“你待在宫中也是长日无事,与其空担心外面的状况,还不如出去看上一看。我知道,你的心被周世显带野了,民间比皇宫更适合你。”
见永王当真同意,并没有敷衍的意思,公主的脸色犹如新雪初霁、月挂中天,向三哥拱手:“三哥,父皇那里,就有劳你相劝了。”
永王点点头,他的话皇上多少也会采纳一些的。但他并非皇后所生,生母田贵妃与皇后因争宠多有嫌隙,连带着他也有些生疏。于是只答了一句:“你还是担心母后那里吧,母后跟前我是说不上话,只能靠你自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