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羊受了伤,自然逃不快。
李云开虽然功行浅薄,到底是师从武林双绝之一的魔尊方寒,学的乃是武林里一等一的轻身功法乘风渡宇步,倒不虞被受伤的黄羊逃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李云开终于追上黄羊,也是累得够呛。
看着身旁的黄羊,他也不禁皱眉苦笑:看来轻功也要勤加练习。
歇了一气,李云开也不管那只黄羊,将得自双鬼的戒指手镯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
除了从双鬼手指上取下的鬼头银戒指,鬼头十分凶恶狰狞之外,雕龙玉佩和且末玉手镯虽然制作精美,样式不俗,但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云开用得自穿心鬼的皓影宝剑划破手指,将鲜血仔细涂抹在戒指玉佩手镯上,然后静静等待。
良久,鲜血已经干涸,戒指还是那个戒指,玉佩还是那个玉佩,手镯也还是那个手镯,连宝剑也还是那柄宝剑。
戒指玉佩手镯和先前没什么两样,除了多了他的干涸的血迹。
没有放出五彩霞光,没有说话的老爷爷或者器灵,更没有把他吸进未知的有无穷妙用的空间,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自嘲的心情和丛林里鸟儿欢快的歌声。
李云开却也并不觉得沮丧,反而因惊闻师父被杀后,产生的难以抑制的悲伤和暴戾,莫名其妙的就消减了许多。
因初次杀人后的恐惧和反胃也没有先前那么强烈,起码索命鬼死了,穿心鬼死了,黄羊也死了,起码自己活着,不是吗?李云开心想。
活着真是最美妙的解药啊,尤其是杀人后自己还活着。
活着就有可能,死了真的就什么也没有了,李云开心想,以后不能那样冒险了啊。
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李云开嘴叼着一根不知名的草茎,望着湛蓝天空上,纯净的让人不忍心看一眼的蓝天白云。
想起与师父结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忽然就很想念自己的师父。师父对自己真好啊,完全不像是个黑道里心狠手辣的大魔头。
“真丢人!”
李云开嘴里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已经心软了的师父。
夕阳西下,将白云染成一片金黄。
李云开看天色将晩,扛起黄羊,往废弃的法源寺走去。
回到法源寺,那匹马正在附近悠闲地吃草,似乎也并不介意换个主人。
李云开捡起那两把飞刀,扛着黄羊,循着野兽出没的小径,拨开一人多高的杂草,穿过殿前院子,进到殿门倒塌窗户破损的大殿里。
大殿里地面上落满厚厚的一层灰尘,并无人迹,只有些鸟兽的凌乱的蹄痕爪印。
他将黄羊放在地上,仔细打量破财的寺庙。
当门有三座高大的佛像,一丈来高,也不知道是不是像蓝星一样的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佛,他也不大懂。
不过三尊佛像都已经破败不堪,彩漆斑驳,要么这一尊胳膊断掉胸腹部烂几个大洞,要么那一尊头颅破碎歪倒一旁。
有一尊全身竟然有几条深深的裂纹,似乎轻轻一碰,就要完全塌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