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摇头,“雷老师当天出去了,但邢老师惨遭毒手,没能。”
后面的话,林深没有说全,徐坤也听得懂。
“......”
“林深,你有睡的地方吗?没有的话就先到我宿舍睡吧,我那一间因为二阶导师的缘故只有我一个人住。
反正之后你是跟在我这个团的,也方便一些。”
“好,谢谢了。”
“不客气......不客气......先走啊,我带你去。”
突发变故,只言片语道不清他心中的忧愁,仅仅两天时间,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
深夜的木屋内,身着燕尾服的男子坐在钢琴前,轻轻翻动着曲谱。
“《特罗尔豪根的婚礼日》,不错,是适合夜的小调。”
他将曲谱放回谱台,与一幅画作并列。
一阵微风吹进了里屋,他的后摆随风舞动。
月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帘洒在,银色的光斑映照在琴键之上。
屋内,有一位忠实的听众正等待着他的演奏。
那琴声仿若一缕出自幽谷的山风,自幽深而未闻的峡谷中缓缓升起,B小调的旋律在屋中回旋,透露着神秘与忧郁。
他的手指节奏性地击打着琴键,随着旋律的步步推进,琴声变得更加深邃,如同夜色中的湖泊,表面平静,却隐藏着无尽的浪潮。
当琴曲迈入高潮,一个陶瓷人偶走上了谱台,伴随着他的琴声而起舞。
陶瓷人偶如痴如醉,迷惘沉入间,它搂住了不存在的舞伴共舞。
琴声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激情与力量激荡,哀愁与欢愉交织,爱情与誓言于亲吻中许下。
最终,旋律归于平静。
陶瓷人偶鞠了个躬,似在感谢观众们。
“乱了!全都乱了!”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凌乱!”
“为什么你们不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全都不合格!全都不完美!所有实验品都那么丑陋!丑陋!!!”
陶瓷人偶无动于衷,静静等待他发泄自己的不满。
木屋角落处,一名男子缓缓站起。
“画匠先生,我不想听你的废话,也不想再听你演奏那些无意义的东西。告诉我要杀谁就可以了。”
“呵呵呵呵......”
画匠将每个琴键击打一遍,随即忍无可忍,抄起画笔于谱台上再添了一笔。
画上是一座破碎的钢琴,钢琴之上是坠落的吊灯,似在描绘一场被惊扰的婚礼。
画匠伸出右手,陶瓷人偶缓缓走上他的手掌,如此安静,如此乖巧。
吊灯凭空出现,砸碎了钢琴,与画中一模一样。
“亚札......去把尚雷锐和琛都给我杀了!都给我杀了!!!
呵呵呵呵呵呵......等他们死了,你也不用活了!你就去自杀!自杀!!!
哈哈哈哈哈哈!自杀~全部都死!全部都要死!所有不合格的作品!都死~都去死~”
角落处的亚札并未理会陷入疯癫的画匠,走出了木屋。
“无药可救的蠢材,无用的疯子。”
自脚步声走远,画匠才逐渐收敛了狂笑。
“没错......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太过低级无趣了......没有人能够理解我的艺术.....属于我的......绝美艺术......”
陶瓷人偶突然伸出了手掌向他挥动。
“你是说......有人能够理解我的艺术吗?”
陶瓷人偶点了点头,但他说不了话,他只能鼓励画匠去寻找,鼓励画匠不要放弃。
“可爱的孩子......”
“孩子......去帮我把亚札也杀死吧......他也是件不合格的废作......他可没有你那么完美......我要是能有创造你的那双巧手该有多棒呢......”
陶瓷人偶向他点头,随即跳下了他的手心,离开了木屋。
“没错,我要得到那双能够创造你的巧手。”
木屋迅速坍塌,昏暗之中,一幅画作化作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