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仿佛只听到了后一句话笑脸没变:“几个月前我来香港的第一天就觉得这里真的很适合做我们日政府的中转站,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有了香港的航运与物资,我们大日本帝国一定能够实现插满太阳旗的亚洲。”
这简直就是畜生!周最听到这些大言不惭的话后只想站起来毙了这些畜生,可是他只能死死掐着手掌忍着。
“周最君。”酒井叫道,可是脸色不是很好的周最没有回应他,不知道低头想着什么。
酒井提高了音量:“周最君?”
反应过来的周最看向武藤,歉意的眼睛里倒影着酒井的身影:“是,将军。”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酒井问道。
周最语气都放的很轻:“周某在想,身为行动队的队长,是我提出改革,将宪兵队分队。没想到竟然队长出了问题,我办事不力已经很不对了,没想到今天让将军百忙之中抽时间来帮我解围,周某真的无颜见将军啊。”
“原来你思考的是这事啊。”
“这事就跟着军政厅一起翻篇吧,跟着矶谷将军好好干。不过以后对手底下的人要好好管束,不能让他们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是。”
“那你觉得,武藤六和真的给飞鸟德保这张纸条了吗?”酒井将纸条扔在办公桌上,生硬的转了话题,嘴角的笑意不达眼底。
一时间,道枝樱与周最的心揪了起来。
“飞鸟是这么说的,可是事实怎么样,我还没有见到武藤,不敢妄下定论。”周最很委婉的说道。
“看来,我是解不开这个谜底了!”酒井自嘲的轻笑,没有再过多的纠结这个问题,仿佛真的就是随口一问,他感叹道:“没想到就这么的离开香港了。”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道枝樱仿佛没有听酒井在这里感怀春秋的兴趣。
酒井没有挽留,摆手说“你们先走吧,藤原留下再帮我整理一下要带走的文件。”
周最站起身绅士的跟在道枝樱身后出来,他亲手关上了军政厅厅长办公室的门。
酒井落寞的身影与凌乱的办公室随着缓缓关上的门消失不见,周最看着莫名凄凉的场面却感荒唐。
沉着气,两人走到一向没人停留的楼梯间,确定这会所有人都在跟行动队的人八卦,没人会再次特意过来后,周最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他会死吗?”
道枝樱低头点烟,含糊道:“不会。”
周最闻言,有些失态的低吼道:“为什么不会?我有预感,那个密报就是他发的!林家家仆上上下下五十几口的生命以及正躺在医院的林家父女,谁能来负责?”
周最的眼睛已经因为怒火变得猩红:“你知道吗,自从鬼子进到香港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个个的当街侮辱我们的百姓。但是酒井这个家伙,只会在公开场合,给记者说道貌岸然的话,塑造的自己多么高尚,而我们的百姓多么无礼!”
“你知道我那天听到消息后赶去林家,看着那一切绕开我的秘密行动,我有多么后悔多么痛苦吗?”
“为什么他们可以干尽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却能心安理得的睡下去?为什么他们干错了事情,却不会收到惩罚?”
声声泣血之下是百万人的国仇家恨,却没有一个能说出口的回答。
“鬼子需要像酒井这样一心只想着战争与杀戮的怪物引领他们的军队,开拓他们的领土。”楼梯间里没有窗子,看着烟头猩红的微光她轻轻说道:“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受到历史与人民公正的审判,那些所有因他失去生命,所有因他家破人亡的过去都会使他成为千古留名的罪人,永生永世被人唾弃。”
“这一天,还要多久?”
“不会很久,很快,天就要亮了。”
两双眼睛看着微光,沉默着,沉默着。
“好。”
就算是心中再如何的愤怒与苦闷,他们两人只能与之前每一次一样,压下心中的所有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向自己潜伏的岗位。
回到办公室的周最见到了等在门口的余余。
余余发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跟土珠子一样,对着周最说道:“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呀?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飞鸟被处死了呢?怎么就我要搬进他的办公室了呢?怎么就突然改组了呢?”
“楚少寒没跟你说?”周最刚拿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余余就跟在他身后挤了进去。
余余坐在了周最的办公桌上:“你觉得按照楚少寒那样添油加醋的性格,他说的话我能信吗?”
“这次事情他还真没添油加醋。”
“女孩子家家的天天不是上房就是上桌的。”周最一把扯下了余余。
“切。”
余余弯腰看着办公桌对面的周最:“那我就是一队队长了?”
“你是不是压根就没脑子?”周最扶额,“不是都说改组了吗?怎么可能会依旧把宪兵队分队。”
“那你让我搬?”
“你只有在军政厅解散之前搬进去了,搬去总督部的时候才能有你的一间办公室,懂了吗?”周最看着余余进一步解释道。
余余真诚的摇摇头说:“不懂。”
周最咬牙切齿的看着余余:“那你就迷糊着吧。”
余余感觉如果自己再不走周最真的就会发火了,她冲出门喊道:“我现在就搬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