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如镜的深邃海面之下，阵阵悠扬的鲸鸣传出，各类深海鱼类成群浮上水面，但又被透明的‘镜面’阻挡，名为《四季·冬》的悠扬曲调也在这时响起，点点青色浮游生物随着这首维尔瓦第的音乐一同覆盖在镜面之上。

“砰！”

厚底军靴与白鳞接触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趴在地上的青年随着这股力道倒飞出去。

青色的浮游生物从海面下升起缭绕在莉维妲身边，像是为她披上一件荧光纱衣。

“呸！”

她挣扎着爬起身，吐出一块血痰，带有龙王鲜血的液体掉入海水之中，它就像块烧红的滚圆烙铁，在接触到海水的那一刻升起大量白烟。

浓烈的异香随之在海水之中飘散，但神奇的是没有哪怕一头海洋生物向前争夺，它们仅是围绕着鲜血遨游，形成独特的‘深海生物圈’。

“Preserves life by keeping the as.”

（谨守诚命的，保全性命。）

“咳咳，人与人之间还是需要多一些信任不是吗？”

莉维妲踉跄地走到芬格尔身边，扶着他的肩膀说。

她像是刚从隔壁恐怖片中跑出来的丧尸，全身的皮肉绞杂着冰蓝的鳞片不断冒出鲜血，新生的肉芽在其中不断蠕动，顶开上方的烂肉，愈合着伤口。

“被亲朋好友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但谁叫你活该呢？好好的君王不做，非要自甘堕落跟这些平民待在一起。”

“还是说跟他们呆久了，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说话间，她原本踉跄的步伐也重新变为平稳，她走到趴在地上的杨观头顶前方继续说，

“不过没事，我会帮你想起来，也顺便让这些被你欺骗的亲朋好好认识一下你的真面目。”

……

十几小时前。

冰镜之内，芬格尔来到塔耳甫领之外的冰原上。

北风凛冽，白雪皑皑，外披皮毛大衣的壮汉看着前方篝火营地内的‘蛮子’。

他们被斯塔尔称作为异族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在芬格尔看来，这群比北欧海盗——维京人，还要粗犷的物种，实在是与正常人靠不上边。

他们的身材普遍高大，最高的目测有2米往上，而且金发碧眼，但与经典的冰岛北欧人种不同的是，他们长有向外突出的虎牙，并且毛发极其旺盛，从远处看去像头直立行走的银背大猩猩。

这群金毛大猩猩五六成群的围坐在篝火旁，互相取暖，在其中仍能看见一个个幼小的身影藏在他们父母宽厚的大衣下追逐嬉戏。

“很温馨不是吗？”

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令芬格尔汗毛倒立，他立马转身回头，只见，曾经出现在火海内的漆黑人影静静站立在芬格尔身后，默默注视他。

‘什么时候？！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被吓得有些应激的芬格尔抽出腿间的尼泊尔弯刀反手持握，并默默向后退去。

“但这片温馨仅仅只会出现在他们的部落之中。”

黑影似是没看出芬格尔的戒备般自顾自的说着，他抬起漆黑的左手向前方的篝火营地一挥。

下一刻，原本温馨的营地开始变得‘热闹’非凡，冲天的火光伴随着漆黑的浓烟照亮整片冰原，怒吼声，尖叫声，哭泣声，如同交响乐般伴随火光燃起。

“快跑！”

抱着孩童的金毛女野人尖叫冲向芬格尔，没来得及反应的芬格尔抬手抵挡，却发现那女野人却如同幻影般穿透他的身体。

“啊！”

女野人与他的孩子一同摔在火海之中，转身回头的芬格尔正巧看到这一幕。

也是在他转身回头的这一刻，地上趴着的女野人与小野人变成一名穿着皮毛大衣村妇和孩子，她们绝望的倒在地上，并不断向后爬行。

周遭仍是一片火海，而在这对母子的背后，一个狞笑着的金毛野人提着刀贪婪的抓起村妇的后脚，他嘴里说着晦涩的语言，像是在诉说自己的战利品。

他一刀将村妇怀里的孩童枭首，并用力打开村妇的双腿，兴奋的向前冲刺。

两处火海似是将芬格尔隔开，而他也正巧站在它们中间，两处截然不同的场景，却散发着相同的绝望。

“看到了吗，其实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参与进来。”

“因为啊，因为啊。只要你参与那么做选择的就是你了。”

“斯塔尔说的没错，嘻嘻，你所做的仅能满足你那虚无缥缈的正义感。”

黑影神色癫狂地走到芬格尔的对立面继续说，

“即使你在心里再怎么强调，这一切只不过是场幻境，是场梦也于事无补，绝望的惨叫不会因为它是场梦而消失在你的记忆里。”

黑影嬉笑着缓缓走到芬格尔面前，而在黑影对面的芬格尔则是低着头似是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突然，在黑影靠近芬格尔一米距离时，芬格尔突然向其发起攻击，来自远古的声音从芬格尔嘴里响起，青铜御座带来的强化令他发起一道如同瞬移般的急速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