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嫔懒懒的应道:“她无宠无位,可宜王却深得陛下宠眷,本宫何苦为了她,去得罪宜王殿下。”
就算从前真有那么几分交情,可是深宫诡谲,哪里有真心的姐妹?
说到底,不过是利聚而来,利尽而散罢了。
此刻的凤仪殿。
皇后拉着慕莞齐的手,细细与她嘱咐了一遍,从“女子三从四德,该以夫为天,贤良淑德。”
说到“怀孕时期该吃些什么,夜里几点睡。”
慕莞齐一一应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慕莞齐离开之后,身侧的嬷嬷迟疑着上前,还是略有些不解的问道:“娘娘,您明明知晓王妃她....为何还要同她谈论子嗣一事?”
“本宫虽知晓她不能生,可她却不知晓本宫知晓。”
说着,她不由得摇头笑道:“也亏得吴贵人争气,竟叫身边人去跟踪,这才叫本宫黄雀在后,察觉到了这密辛。”
见皇后脸色很是不同寻常,嬷嬷不由得问道:“娘娘,您是有什么打算么?”
皇后意味深长:“打算自然是有的.....陛下一直偏爱宜王,冷淡昭王。若是叫陛下知晓宜王妃不能生育,还伙同宜王犯了这欺君之罪,那么这储君的位子....昭王倒也并非没有一争之力。”
听得皇后此言,嬷嬷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了:“娘娘,您......”
后面的话,她却没再敢说下去。
只是略有些惊惶的望着皇后,不知晓她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思。
“昭王是本宫亲子,除非万不得已,本宫自然不愿让他屈居人下,看着他人脸色行事。”
皇后淡淡道:“今日晚宴,众皇室人员齐聚。那么宜王妃不能生育一事,便在今日捅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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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莞齐一入席,就在一众皇子皇女之中,看见了顺玉公主。
多日不见,顺玉公主很是热络的起身相迎:“莞齐。”
慕莞齐亦笑:“皇姐。”
顺玉公主不由得感慨:“当日在乌桓大营,本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承想你突如其来的出现,说你是我未来的弟妹。又有朝一日,我真做成了你的皇姐。”
谈及过往之事,慕莞齐的脸红了红。
“当时见皇姐似乎心如槁木,隐有死志,因此事从权宜罢了。”
顺玉公主淡淡一笑,却说:“虽是事从权宜,可那日你见了我,脱口而出便称自己心悦于宜王——”
她眨眨眼,对着慕莞齐尚且懵然的神色,意味深长一笑:“到底是口不应心,还是早有心思——谁又说得准呢?只怕连你自己,也不明了当时自己究竟是何心意。”
顺玉公主一番话下来,慕莞齐不由得沉默了。
她不言,只默然抬眸望向不远处,早朝已经结束,凌舒止随着三两皇子一同入了席。
因昨晚她笑言自己要穿藕荷色的衣裳,让他穿一身同色衣裳来配,今日果不其然,他便选了一件藕色对襟长袍,飘然风逸,在一众皇子亲王间亦是卓尔不群的出众。
她的眼中忽然就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真真假假的,谁又说得清呢....”
她喃喃着,紧随着那一抹颀长的身影,目光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柔软了下来。
“总归是得偿所愿,终成眷属。”
是啊,无论坎坷波折,无论前路险阻,他们终还是冲破这世俗种种桎梏,幸而有幸的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