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吴权坐在桌前,用毛笔蘸了些龟血,便在木板上绘画。
龟,属四灵之一。
此身记忆中,亦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灵兽。
既如此,这龟血应当有些灵性。
压住邪祟,不再话下。
不过半个时辰,木板符箓绘制完毕,是为道家符箓天水符,能辟山川庙堂百鬼。
大学实习时,吴权常于半夜凌晨出入坟地,因此特地学了天水符,以求一个心理安慰。
手托着木板,吴权看着与前世一般,没有半点动静的符箓,心中直泛嘀咕。
这玩意儿,真的有用吗?
想要知道答案,唯有一试。
于是,吴权又在木板上添了四个加粗大字。
“河有水鬼!”
收拾好一切,一手拿着一块木板,吴权出门向着碧流河走去。
...
碧流河以东,三路交汇的路口。
商北带着女儿商微,在河源村村长安永盛的带领下,慢走在碧柳河边。
“商员外,不知您为何到河源村来?”
“不如与小老儿说说,也好让我这一村之长,尽尽地主之谊。”
安永盛手中捧着一个五寸大小的盒子,那是他准备给商北的礼物。
他是昨晚才知道商北到达河源村的消息,不知商北来此因果,也不知商北来此目的。
这让身为村长的安永盛,惶恐非常。
虽然他是一村之长,可在商北面前,依旧以谄媚为多。
若非朝廷官员身份在身,他甚至巴不得直接叫他老爷。
今日他只希望,手中的这份礼物,能让商北欢喜欢喜。
对此,他有足够的信心。
河源村全村一百多口人,全靠着灵砂矿,这才免了赋税徭役,若是惹得商北不满,整个村子甚至有可能换一批人。
毕竟,朝廷才不会管河源村人。
它在乎的,只有灵砂矿。
商北目光望远,看向碧流河对面,似乎没有听到村长的问题。
安永盛有些尴尬,却也不恼,又问:“商员外,这河源村风景,可入得您眼?”
这一次,商北听清楚了,便点了点头。
“嗯,钟敏毓秀,难怪能有灵砂矿。”
聊到灵砂矿,面带笑容的安永盛却嘴角一抽,哆哆嗦嗦道:“那灵砂矿...”
他正要说明灵砂矿变故,却被商北问题打断。
“那处土房子,是何许人家?”
顺着商北手指方向看过去,安永盛瞅见正在院中活动的吴权,立刻解释道。
“姓吴名权,因其祖父吴知几建了碧柳庙,这才入了村中户籍。”
“这孩子父母早死,孤家寡人一个,村中人怜悯他,便给了他一处房子,几亩田地。”
“谁知...”
正待将吴权这几月的颓废说出来,商北却摆了摆手,再次打断安永盛的话语。
“你说碧柳庙是他祖父修建的?”
凡人修建的庙宇,怎可能引神灵驻守?
商北鼻子一鼓,嗤之以鼻,当是不信。
“是也。”
安永盛扶着下巴,细致回忆村志记载,缓缓说道,“六十二年前,吴权祖父吴知几,出了百两银子,在碧流河源头修了柳头庙,这才在河源村落了根。”
“五十年前,碧流河涨了大水,吴知几被淹死。”
“十多年前,吴权母亲遇难,其父吴道云又从崖上摔下来,也没了气息。”
“吴权一人,吃百家饭,传百衲衣,在村中灵砂矿当个苦力,活到现在。”
“吴家一家未得善终,村里人便认为那柳头庙有些邪祟...”
一边说着,安永盛的眼神却在偷偷打量着商北,不放过他的任何反应。
那破庙,十数年无人问津。
怎的商北这尊大佛会对柳头庙感兴趣。
安永盛着实不解。
商北听完村长的介绍,属实没听出什么名堂。
不过,土房院子外,正在演习八段锦的吴权,却让商北看的出神。
“那吴权的拳脚,是矿上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