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呦——小哥，你是与之前那位小哥一起的吧？”

酒馆不远处的山洞内，经由人工修缮后的天然温泉已然成为部族居民们晚间放松的好去处。

空间丰裕的天然洞穴内充斥着魔力孕养出的奇异植物，恰好充当了照明的光源，幽幽青光更是烘托出令人轻松的氛围。

几位体型健硕的兽人独处在一侧的浴池内，阔达地向入浴不久的人类少年打起招呼。

“嗯？这是在叫我的意思？”陈默笑着招招手，无言以对。毕竟，他根本就不会异族的语言。

几位兽人见状彼此打量，没有再唠叨他。

“少年，总不能往热情的心上泼冷水吧？”爽朗的男声传来，满身伤疤的强壮老者坐在陈默身旁拍着他的肩膀。

简单两掌却险些让他吐出晚饭，这力道未免有些太热情了些。

“哦？是我太用力了吗，抱歉抱歉哈哈哈……”老者顶着一张左眼带有深深疤痕的脸，再次放出豪爽的笑声。“介绍一下，我叫奥扎斯，是这个据点的战士。前些时间因为负伤被迫下岗休息。”

根据时间来算，大概也是苍目遇袭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吧。

他指着自己的脸笑着，似乎那道伤疤并不耻辱，而是某种荣誉。

“我是陈默……您会说人类语？”陈默缓着一口气，温泉的闷热与这热情的见面礼迸发出的化学反应堪比晕车时闻到了皮革味香水。

“人类语与精灵语倒是有许多相似之处，常打交道的话很容易就能掌握的。但兽人们到没那么容易学会，可能以为是他们的外表吓到你了吧。不过我也是头一回见到你同伴那样熟悉精灵语的人类。”

奥扎斯递过一杯饮品，陈默将信将疑地接过，只觉得入喉清凉无比，顿时神清气爽。

“呼，好多了，谢谢大叔。”

陈默将木杯放回托盘，开始好奇地观察这位战士——似乎并没有精灵的特征。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在意，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奥扎斯笑着解释，“精灵也不是死板的种族，与外族通婚什么的，很正常的事情。”

“哦、哦……”陈默点点头，不过为什么大家都能通过自己的表情看出来心里的想法？莫非自己的表情真的藏不住事情吗？

“纳玛戈长老交代过了，放心好了，哪怕现在就要开战，你们绝对会是最安全的。”奥扎斯自信地轻拍陈默肩膀。

“大叔……人类也能变得和精灵一样强吗？”陈默突然提出疑问。“像我这样的人，真的能够对付智械那样的敌人吗？”

奥扎斯冷静下来，看着这弱不禁风的人类，思考良久。

“在我们从前的世界，人类与精灵算是同盟关系，我也曾见过能够以剑斩开云霄的人类强者，而他却是万年不遇的先天『无魔症』患者。所以说魔法毕竟只是工具，能够使用到什么程度还是要看个人努力吧。”

“魔法……”陈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披上浴巾准备离开温泉。

“哎！少年，如果你真的有这种想法的话，记得去酒馆碰碰运气，没准能遇到精通魔法的精灵愿意教——”

风乍起，掩盖了身后的喊声，陈默的道谢声也一并被夹杂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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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速成？怎么可能有那种方法，就算是精灵族也需要不断接受后天的训练才能得心应手。”酒馆前台的精灵族侍女诧异地看着两个年轻的陌生面孔，听说部族里来了两个外界的人类，不会就是他们吧？

司辰捧着热茶吮吸着浓郁的热气，冷淡的态度与一旁大失所望的陈默截然不同。

“所以，大晚上把我拉出来就为了陪你喝奶茶？”司辰自然地拢过桌上陈默那杯果茶，试图掺进那杯烫嘴的热饮。“虽说咱是局外人，也不至于这么悠闲吧。”

“当然不是，反正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不如趁此机会寻找一下解决主线任务的方法。”陈默指着笔记本，本就稀缺的纸页上难得奢侈地开辟出整页，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生硬的被圈出：魔法。

“魔法？想学就去学啊，救世主大人的魔力相性总不能也是零吧？”司辰对此并没有提起多大兴致。

“也？”陈默一愣，摆摆手道，“别开玩笑了，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霉运的家伙，魔力相性为零也太可怜了。”

双相没忍住，噗嗤一声大笑出声：

“哦吼，可怜人呦~谁家小子连魔力都用不了啊~”

“咳，世界之大，总会有的。”司辰尴尬地扭过头，装作事不关己。“话说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了？对我们人类而言就算学会了又怎样，物种之间的差距可不是简单能用技术弥补的。”

“技多不压身嘛……万一以后用得上呢？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能做的事太少了……”

从他的话语中明显听出了无奈与无力感，使司辰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刚刚穿越那段时间，虽然同样没有什么小说动漫里的金手指，但也并没有多少非做不可的事情，总的来讲是一段无比新奇的体验。

但如今的陈默尽管看起来虎头虎脑、鲁莽无谋的，也许那份虚无缥缈的“使命”早已压得他喘不过气了呢？

一事无成的自己并没有资格劝说别人放弃，能做的便只有……

“管那么多干嘛，都穿越了还这么用功？喝！”司辰一把将那杯口味独特的混合饮品堵在陈默嘴边，连带着他没说出口的话一同堵了回去。“我说过会帮你的，你做不到的的事交给我来做，谁叫我是大闲人呢。”

——当然，魔法的事除外。

夜色浓郁，二人彻夜痛饮，无法计量时间的环境下，一直喝到陈默聊起自己的失恋过往，大醉沉眠做结。

“呕……我跟你说，我当时真该回去找她的……”司辰搀扶着这位酒量差劲的救世主向住处走去，听着他继续呓语。“怎么什么事都被我遇上了啊，混蛋父亲……既然不养，干脆不要生啊！”

感觉再说下去就要聊到某些敏感话题了，司辰干脆背起他，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回到房间，一把丢在床上。

“喂，看够了吗？你没有良心我可有啊。”

双相悻悻离开陈默身体，满口失望的语气：“这么小气干嘛，除了你我还是头一回这么接近其他人类，这小子的记忆可比你那白板有趣多了。”

“啧，别人的隐私不许乱讲，说正事。”司辰少有地严肃道。

双相见状没再多嘴，一溜烟回到司辰体内共享记忆：

首先关于“救世主”，确有其事，虽然具体的相关记忆被某种神力封闭，但这也恰恰证明了巴别塔一事背后的神明的确存在。

其次，陈默体内并没有发现任何能够危及生命的限制或是疾病，其它某些小毛病、旧伤暗疾都被双相顺手医治掉了。排除了某些势力会对他下手的可能。

最后，关于一直疑惑的时间问题……

根据记忆中的画面，二人确实来自同一时间的同一个地球。

也就是说问题还是出在因奥兰格本身。它的时间太过于不合理，一个存在无数年的高度文明集合体，居然会连时间计量单位都不存在？

咚、咚、咚。

门板三响，双相迅速隐蔽，司辰疑惑着走向房门。

“大晚上的会是谁？”

门扉初开，银光便已闪烁着血色没入司辰胸膛，喷涌的鲜血随着心跳流淌，整具身体无力的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