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揣着心思勉强睡了一宿，第二天一睁开眼，李二柱又立马给罗老打去电话，这次很快就被接通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李二柱有些吃惊，这么短的时间罗老的声音听上去年轻很多，不复之前的衰老颓唐。没有深思，李二柱迅速说了孙明之死，并委婉提出出了这档子事所有人都人心惶惶，能不能给了工钱解除合约，只换来对面一声轻笑，“李二柱，我们签订的合同你们是都没有看吗？有一条合约内容，如果哪方单方面违约，需要支付对方合同总额百分之三十违约金，你们想退出可以，先把钱转过来立马就可以走人。”语气里满是得意。

李二柱大惊失色挂了电话喊来一帮工人核对各自手里的合同，果不其然都有这一条，而且当时给出的工费远高于市场价，真要赔付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绝望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往前走是悬崖，后退又无路可退。

沉默许久，黑红脸的汉子按捺不住，“奶奶的，老子拼了，我王长盛以前又不是没遇过鬼怪，照样被老子一刀砍得魂飞魄散，害了孙明兄弟，咋就能这么算了！”王长盛猩红着双眼一刀狠狠劈在一旁的马扎上，带着凌冽风声，马扎瞬间断裂。“我家压力比较大，孩他妈生下孩子就走了，孩子身体也不好又正在读书，老妈也没有工作能力，全家就指望我挣钱呢，这个违约金我赔不起，也不赔，我就好好在那儿干着，那东西敢来我就就砍死它给孙明报仇！”

孙明虽然好色私生活不检点对老婆也不好，但是为人聪明又懂得多，自己的手艺对工友也不藏私，所以他们之间感情都不错。人性有时候就是这么复杂，对枕边人而言丧尽天良的恶棍，用另外一个对待朋友的标准来看确实不折不扣的好人。想起这么多年孙明和大家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些平日里吃苦耐劳坚韧隐忍的汉子们都红了眼眶。

从挂断电话后手里烟就没停的李二柱掐灭最后一根烟，环顾一圈众人，知晓大家都有为孙明报仇的心思，喝水润了润嗓子，顺带压一压紧张的情绪。“如果你们也觉得长胜的话有道理值得试试，咱们就回去继续干，毕竟这几年日子都不好过，谁也不想出来干活还带着一个大窟窿回去。孙明那事儿无论是人为还是真的闹鬼，咱们这么多人怕他个球，若真是闹鬼，那杀猪刀的威力我见识过，对付一般邪物都不在话下，每个人也都带上趁手的防身用品，每天集体行动，不落单，要是人为，以咱们兄弟的体力两个还打不过才是笑话！”

是啊，再凶猛的鬼哪里有穷可怕，众人想到各自的家庭，孩子们期盼的眼神，拼了！“干就干，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统一完意见后，李二柱没去找和尚道士来驱邪，毕竟罗老那么有钱都没请来有真本事的“活神仙”，靠他们几个人更不可能了，按着民间土办法，众人效仿上次买来元宝蜡烛三牲祭品，警局接触封锁线后众人挑了个黄道吉日又是一番祭祀，一来告慰孙明，二来求厉鬼不来滋事。

同时王长盛也日日随身携带那把杀猪刀，如此又是数月倒也相安无事，只是这起凶案让本就有闹鬼传言的大厦更添恐怖色彩，有时候工人想点外卖打个牙祭都会被外卖员退单，这边的人烟更稀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