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庭钧怒不可遏，双手合十，十八根扇骨组成的囚笼急剧收缩，不过眨眼，苏九周身剩下寸许自由，似乎要把他压成肉泥。

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穴中剑吐出寒芒寸许，涵盖苏九体表，和囚笼分庭抗礼，任由高庭钧如何施展，十八根扇骨寸步不得进，反而引来苏九的嗤笑：

“小小春分，无知老鬼！”

呼！

高庭钧长长的出了口气，把胸中火泄掉，铁青的脸也褪色，旋即撤去牢笼，召回扇骨：

“无意义的嘴仗收起来吧，你我完全可以达成共识，没必要浪费口水。”

“好说，付钱吧。”

“你什么意思？”

“装傻充愣有劲？”苏九道：

“你让白骨鬼守在这儿，不就想借刀杀人吗，现在交易达成，酬劳九斤灵魂。”

高庭钧都被气笑了。

他把手伸进胸膛，抓出灵魂三斤，朝苏九抛了过去，“就这些，爱要不要。”

“啧。”

掂量着手里的灵魂，贪婪在苏九脸上走过，连声音都愉悦几分：

“早这样多好，打打杀杀多伤和气，老高啊，你说是不是。”

贪心吗…高庭钧暗暗记下，嘴上却笑出和煦：

“老弟说得极对，你我间本无恩怨，切不可因小小误会生出间隙，老哥在聚集地备有茶水，不如挪地详谈？”

“老哥如此款待，小弟岂能不应。”

人声鬼语回荡在矿洞里，高庭钧在前，苏九在后，小半会儿后步入聚集地，矿物所的周承敏不知去向，剩下石桌上的茶壶与茶杯。

人鬼相继入座，把茶言欢。

句句不说正事儿。

偶尔提及也是寥寥几句避过，上言穷山下说寰宇，都想从彼此嘴里挖出消息，可谁都不愿先吐露半点，生怕吃了大亏，最后还是高庭钧先按耐不住：

“老弟是个通透人，老哥也不瞒着你，我跟白骨一样，都是和寰宇缔结契约的鬼，因此脑袋瓜被种下禁制，有些事儿说不得，老弟千万见谅。”

“小弟自不会强人所难。”

苏九拿起茶杯抿了口：

“老哥随意说说即可。”

随意...你想白嫖还差不多！

高庭钧思量片刻，才道：

“不知老弟对二十四重天了解多少？”

“怕是要让老哥见笑了。”

苏九的话里失落难掩：

“小弟修行时日尚浅，何来了解，望老哥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

有关世界起源的说法太多。

荒谬如二十四重天乃天上人家，某日糟了劫难，分化诸天，叫世间万物占了去，漫天神佛只能灰溜溜的离开……听着就离谱，家都被人占了还有脸叫漫天神佛？

阴沟里的臭老鼠还差不多。

诸如此类的传说不少，没人信。

“时至今日，已经没人去探究这个问题了，直到寰宇的出现，它凌驾于诸天之上，自成天地，勾连二十四重天，契约万物。”

“签署契约后，我像离开了枯井的青蛙，不再坐井观天，虽然天还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但悬在头顶的，已经不是原来那小小的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