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挂断电话。
周妄遥都没想明白,他那个“有点矛盾”在什么范畴。
不像是有点的样子,是很大矛盾。
但这种行事也不像他了解的傅砚之。
“工作上的事情很棘手?”
午饭时间,周时蕴有个重要会议,待在总部这边,跟自己弟弟一同吃饭,见他陷入沉思,心不在焉,轻轻抬眉问了句。
周妄遥立马摇头:“不是,是傅砚之有点出乎我意料。”
周时蕴静静等他继续说下去。
“半路坏人好事,不太像他的作风。”他说得纠结。
听他说完,周时蕴点点头:“大概私底下存在纠纷,各方面没谈好。”
“主要是……”
周妄遥顿住,没再说下去,话锋一转,“姐,三叔让你跟砚之往来的事,应该听过风声?”
怎么可能没听过。
明敲暗打,旁敲侧击,周时蕴不拒绝,可对方态度冷淡,那她没有上赶着的意思。
“你别操心我私事。”她只说这一句。
周妄遥讪笑了声:“更多还是关心。”
周时蕴不置可否。
—
下班前,傅嘉盈没走,特意等着自己大哥,问道:“要回观澄吗?”
傅砚之看出她的心思,薄唇扯了扯,“回家陪母亲。”
傅嘉盈可惜地叹一声。
“我以为大哥会带我去见人。”她很诚实。
见人?
他连过夜的资格都没有……
傅砚之蹙眉,他意思是指,他连名分没有,吻得再软都没用,念念嘴严得很,不肯松口。
如果没有宋寒庭这个碍眼的存在。
傅砚之不急于一时。
时间长久着,加之她工作原因,私人感情不便透露。
他本以为可以细火慢熬。
如今看来不太行。
“以后有机会再带你跟她一起见面吃饭。”
男人低沉一句。
傅嘉盈颔首,眼角余光看着他说道:“怪不得最近对小哥态度缓和许多,大哥你近来的行事作风跟以前实在大相径庭。”
傅砚之淡然不语。
傅家老宅前院饭厅。
除去傅迟意视而不见的冷脸,晚饭称得上温馨。
傅松云看着自己大儿子,沉声问道:“砚之,为什么取消跟宋家的合作?”
消息传到父亲耳里。
傅砚之不意外:“商人在商言商,不做损自己利益的事。”
傅松云不听他这个回答:“当初亲自前往申城解决问题,这才没多久,你变卦的心太快。”
傅砚之冷淡:“生意场上本就瞬息万变。”
无波无澜的模样,跟受了刺激差不多。
傅松云同余岁欢对视一眼。
不明白他在搞什么乌龙。
傅砚之眉心微动,饭桌上的暗流涌动,他并非察觉不到,说道:“并非草率做出来的决定,父亲大概能猜到,我这边跟宋家人存在点矛盾。”
“各项分析之后才决定取消合作,这点父亲不用担心,至于项目投资,有利可图的事情,当初因为和宋家有往来决定卖个面子,可撕破脸皮,那没道理便宜一个外来人员。”
傅松云直问:“出了什么事情撕破脸皮?”
“私事。”
很淡的两个字。
饭桌上所有人目光瞬间看向他。
傅迟冷笑:“爸,妈,你看吧,大哥就不是什么好人。”
话一出,傅嘉盈看向自己大哥,又看了眼小哥,决定不说话,只在内心补充一句。
这才哪到哪。
小哥早被算计了,他还不知道。
傅砚之不理他,反问道:“这个理由让父亲失望了?”
私事影响公事,私仇公报,在他这个位置上轻描淡写说出来,其实不算光彩。
傅松云:“自己知道还说出来?”
“没什么不能说的。”男人淡然一笑。
傅嘉盈咳了声。
“你这孩子,慢点吃,”余岁欢看出来她的古怪,拍拍女儿的背。
傅砚之:“对,不用急。”
饭后,男人没去客厅,反而在别墅走廊外边,视线扫着夜色下的花园。
不过一会儿,手机上拨出一个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
楼雨霁问他:“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熟悉的声音,没了跟人吵架时那点不可忽略的哭腔。
傅砚之眼眸暗了暗:“来问问你,要进组了是吗?”
“我就知道你派人偷偷监视我?”
“什么行程消息你都知道,是不是你安排了内鬼,别让我揪出来,不然我让他当场失业……”
男人声线温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