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珏斟酌着开口:“其实你可以像幼时那般的,你我之间不必守什么君臣之礼。”
谢潇反问:“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呢?未婚夫妻?还是青梅竹马?”
季珏抿唇,这些关系都是,他想与她成为相伴一生的夫妻,可他怕她不愿:“那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
“若是我想是什么关系便是什么关系吗?”
“是。”
谢潇被季珏的回答吓了一跳,怎会是她想是什么关系便是什么关系呢?她不过一个臣子之女,有什么资格去挑战皇权。
谢潇自嘲的笑笑。
季珏没来由的心里烦躁:“今日索性就摊开了说。”
谢潇摸着觉觉的手一顿,不自觉紧张起来。
“谢潇。”季珏叫了她一声,语气正经起来,“若我说我心悦你,你可信?”
在一段关于爱情的亲密关系开始时,先开口的那一方永远是自卑的,不管他有多优秀。
季珏也怕听到谢潇的回答,所以便没给谢潇回答这个问题的机会:“先不说这个,我想问你,你会对哪一种人心动?”
谢潇思索着开口:“尊重我,理解我,支持我。我所心悦之人,他知我心中所愿,有着与我相同的目标,会同我一道努力。”
若是现在谢潇转头,便会看到双眼充满爱意的季珏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你所愿,亦是我所想。”季珏躲开谢潇看向他的目光,他怕他掩不住的情绪吓着她,“我也知你心中顾虑,你不愿被人束缚在后院,不愿与旁人共享夫君。你想走出宅门,去做守护边境的将军,亦或是看遍世间风景,或是旁的什么。但你绝不会是在后院,因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谢潇,一辈子本就不长,除去许多身不由己,属于自己的更少,没必要数着日子过。所以,我理解你,你应该拥有广阔天地。”
“有时我很庆幸,我生在帝王家,与你有婚约,也算近水楼台先得月。有时我也怨自己为何生在帝王家,多了许多的生不由己。”
“我要顾全大局,我该成为怎样的人,做怎样的事,娶怎样的妻子,都有许许多多的人为我出主意,要我顾全大局。所幸,你也在大局之内。”
“但也出了些意外,你是我顾全大局中的意外,因为我只此一生都只会娶你。我向你承诺,我此生只你一人,决不纳妾!若是有一日我违反了,便叫我天打雷劈,永失所爱,你随时弃我而去。”
若是谢潇想看一看季珏真心,那么季珏会毫不犹豫的给她瞧一瞧:“我是太子,我也是我自己。我季珏,季同舟,也同这世间千千万万般的男子一样,想在这本就很少的日子里有个心爱之人,过得舒心些。我心悦你,亦想要你过得舒心。”
同舟是季珏的字,是先皇后过世之时为他取的,取“风雨同舟”之意。
季珏顿了顿,下定决心,不在躲避,他看着谢潇的双眼:“所以,你愿不愿同我试一试?”
试着做一对平凡夫妻,试着心悦我,可好?
八月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出着太阳,现下便吹起了大风,下起了大雨。此时世间万物都是潮湿的,只有那一份爱意在燃烧不止。
谢潇一时楞住,季珏真真是将一颗心刨出来放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不说话的谢潇,季珏心脏狂跳,像是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他不禁懊恼,为何没有忍住,一股气便说了出来。
此时的谢潇有些手足无措,也有些惊讶。她惊讶于这份爱意,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谢潇斟酌再三:“殿下可否给我些时日?让我想想。”
“好。”没有拒绝便是好的,他可不能把人逼得太急。今日没控制好自己,说了许多,想比她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希望你不要考虑太久。
希望你不要心悦我太迟。
人总是贪心的,没有告白前,远远看着她便好。告白后便希望她答应,若是她答应了,又希望她可以心悦自己。
克制冷静的太子殿下,每每遇到心上人便控制不住自己。
一边,季璎带着季允煜一直等着季珏和谢潇两人的方向。季珊也在羞怯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谢泽把握好自己的身份,一直恪守的君臣之礼。在季珊让自己的婢女下去时他阻拦住了,还叫了夏至陪着。
季珊双眼通红的看着谢泽,不明白他为什么拒绝自己:“你是觉得本宫配不上你吗?”
“不,公主很好,是臣配不上您。”这样一个理由显然是托辞,季珊也不可能相信。
季珊还是不服气:“本宫哪里比不上她?”
谢泽接着开口道:“臣已有心悦之人,在情窦初开时便喜欢。此后一直将她放在心头,见到她便心生欢喜,她会是臣此生唯一的妻。”
公主的骄傲让她不能再低头,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谢泽也是她情窦初开时的一见钟情:“那她可知晓?”
“不知。”提到心悦之人,谢泽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但臣想她亦是心悦臣的,臣日日夜夜盼着念着可以与她两心相许,娶她为妻,再与她白头偕老。”
季珊维持着自己身为公主的体面,落下一句打扰了,便匆匆带着宫女逃离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