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告诉她:只有谢玄才能下令放人。
整整三天,即便苏笙笙已经放出风声说两家退亲,但她却仍然等了整整三天才见到四姐。
这仿佛是在向她宣告:不要挑战他的权威。
当苏笙笙见到被幽禁在宅院深处的四姐苏元菱,她那般昏昏沉沉,仿佛了无生息,她是真的恨他了。
“六妹,我真的有了……”苏元菱醒来后,只是哭,一刻也没有停过。
此刻,想走却走不了。
她原本只是跟家人说带四姐出去散散心,可这三日来,关于她们的流言蜚语如潮水般涌来,家人已经止不住地怀疑了。
若她们就这样回去,她真的不知四姐该如何面对。
苏元菱哭了又吐,吐了又哭,苏笙笙深知,现在根本不是做任何决定的时候。
“四姐,我们走,去外宅。”苏笙笙轻声说道,待四姐稍稍恢复,便搀扶着她起身。
在送四姐上马车时,她瞥见了迎面行来的谢玄一行人,但苏笙笙并未停顿。
“鲍二哥,我们走。”
谢玄勒住马缰,看着车辆从眼前缓缓驶过。
负责看守苏元菱的婆子见状,连忙上前禀报。
片刻之后,谢玄的凤目瞬间敛紧,凝视着已经远去的马车。
她不能怪他,因为确实是他们违反了律法,将不能出境的人员伪装成货物运输。
可他也不该三日不露面,就因为她违逆了他……
“六妹,刚才好像看见谢将军了……”苏元菱看了一眼外边,轻声说道。
苏笙笙却只是装作未见,“是么?我没注意。”
有些事情,四姐还是不知道的好,连她都不知道,他竟会如此翻脸无情。
然而,马车并未行出多远,便被人截停了。
看着围堵而来的樊冯两家人,苏笙笙脸色骤变。
还不等她让鲍二哥加快赶车,樊家的护院便已经扒住马车往上爬。
“大家听着,这女子腹中的孩子,乃是我家昌儿的血脉!我家已没了男丁,这孩子是我家昌儿在这世上唯一的延续。我们已经报官,这孩子必须归我们樊家抚养!”冯氏大声喊道。
苏元菱被吓得连连惊叫,苏笙笙护在她身前,呵斥外边的冯氏,“你胡说什么?给我滚开!”
对方却有备而来,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与鲍二哥争夺马缰,还有几辆马车一前一后地将她们围堵得水泄不通。
冯氏看着苏笙笙徒劳地挣扎,冷笑连连,不屑地瞥了一眼吓得面无人色的苏元菱,“哼,你们以为这孩子只是你们家的?别忘了,他身上也流着我家昌儿的血!而且,按照我朝律法,子孙后代应归宗族所有,女子无权单独抚养。这孩子,我们势在必得!”
就在这时,谢玄的兵队行了过来。
冯氏却分毫不让,“王爷即便要偏私这苏家六小姐,可也不能罔顾本朝律法。”
正当此时,桑县令被冯家人提来。
他一看这状况,瞬间冷汗直冒。
冯家早有准备,不但有护院打手,还弄来诸多百姓围观,场面混乱不堪。
见桑县令赶到,冯氏面上无一丝惧色,“桑大人一声令下,就断了我家昌儿强行玷污了这苏家四小姐。如今她身怀有孕,若不是我家昌儿的,难不成是栽赃到我家昌儿身上的?我已经请来郎中,还请大人当街查验。”
桑县令被谢玄的目光一射,脸色立刻板了起来,“放肆,当这公堂是你冯家私设的么?”
说完,他命令带来的官差将围堵车辆的樊冯两家人都带走。
冯氏一见,立刻哭倒在地,“昌儿,你死得好冤啊!平白无故地被人诬陷,说你玷污了人,是死有余辜……”
她还想再嚎叫,却被气得浑身发抖的苏元菱打断,“他无辜?是他强行玷污了我,让我无尽痛苦,还留下这等屈辱。如今他伏法身亡,你们却还妄图用这孩子来羞辱我?”
牧泽神色冷凝地对谢玄说道:“将军,你不觉得奇怪么?这背后来送密信之人,看似是让我们出兵截住白家商队,但似乎是早有所料,在这等着我们呢?”
看着瞬间脸色沉煞的谢玄,牧泽很快噤声。
褚召道:“这人,怕不仅仅在苏家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