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道:“辛兄弟过谦了,虞某此次出使金国,能在此地结识辛兄弟,这是天意,是虞某的造化。只不知前路是凶是吉,龙潭虎穴虞某也要去闯一闯。”
辛弃疾提醒道:“虞大人,传闻金国皇帝完颜亮贪酒好色,滥杀无辜,但是颇有雄才大略。他早有觊觎南方之心,且须小心行事。”
虞允文道:“多谢辛兄弟提醒,虞某拼掉这条老命也要不辱使命,不负圣恩。”
辛弃疾道:“虞大人能有如此胆识,在晚辈眼中当得起大英雄这三个字。”虞允文年长辛弃疾三十岁,自称晚辈毫不为过。
虞允文道:“大英雄且不去说,相信自有后人评说。如若与金国必有一战,只愿你我不会在战场上刀兵相见。”
辛弃疾敛容正色道:“大人说哪里话来?晚辈岂能做出这等龌龊之事!”
虞允文伸出手,微笑道:“好,那就一言为定,并肩作战如何?”
辛弃疾握住他伸出的手,慨然道:“一言为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虞辛二人此番交心长谈,委实令人为之动容。当真是英雄惜英雄,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月光西照,夜已三更。辛弃疾方才与虞允文告辞回房歇息。
第二日早晨,虞允文一行人准备就绪,驱动马车继续赶路。
钟子义和杨红莲决意随车队再次北上燕京。虞允文思量后,犹豫道:“这个只怕不可,钟大侠在宋金两国皆有多人识得,且是重要人物,万一出现纰漏,那就不可收拾啦!”
辛弃疾好言说道:“虞大人,师兄为人我甚熟知,必不会让大人为难,更不会出现纰漏。晚辈辛弃疾可以做担保。”
叶义问插言道:“辛兄弟,这不是担保不担保的问题。这是两国关系的大事,岂能当做儿戏。万望理解,恕难同意。”
钟子义无奈,只好说道:“既如此,钟某只好独自前往燕京,不与车队同行便是。”
杨红莲深情地瞧着钟子义,说道:“你去哪里我便跟你去哪里。”此话一出,一旁的施小凤接言道:“姊姊去哪里我便跟去哪里。”杨红莲微笑道:“小妹还是留在这里吧,等我回来。”施小凤只想去燕京走一趟,瞧一瞧那金国狼穴长甚么样。
虞允文见这三位去意坚决,皱眉道:“这样吧,钟兄弟须答应我三件事,我便同意你们随行。不知可否?”
钟子义忙问道:“虞大人请讲。”
虞允文道:“到了燕京城,不许左顾右盼,不许交头接耳。即使被金兵驱赶打骂,亦不许还手,必须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钟、杨、施三人连声答应,一定做到。
虞允文又道:“你们皆是习武之人,挨几下打如同挠痒,若是还手那便是非死即伤,岂不坏了大事?你们说是也不是?”
三人皆点头称是,一定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叶义问却不放心,不无担忧的说道:“虞大人,只怕不可吧。这些人皆是武功高深,脾气火爆,只怕忍不住便会动手的呀。”
虞允文道:“叶大人说的有理。虞某亦想到这层了。不过凡事有弊也有利。只要他们做到那三个不许,能坚持一个忍字,则对咱们出使金国是有利的,那位义端和尚拦路抢劫便是最好的例证,你说是也不是?”叶义问无言以对,只得默许。
辛弃疾亦是捡些好听的话说。钟子义等三人皆再次说一定能忍住,方才顺利跟随车队同行。钟子义换上车队随行人员的服装后,杨红莲还特地帮着他做了易容术。
辛弃疾左瞧右瞧,笑道:“师兄这般摸样,小弟我都认不出啦。更别说完颜顺之辈了。”众人皆笑。辛弃疾又送出十里方回杏林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