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一所独立病房中,名医将这里所有的墙壁布置成纯白色的海绵垫,透过钢化玻璃门向着病房内观察着仅有的一名特殊病人。
初次见到这位特殊病人就连见多识广的名医也是一惊,十分怀疑这是个人?而不是披上半边人造皮肤的造人?在域长给了他一份资料,一份由西溟收集到删减过的资料名医才了解到了这位特殊病人变成这般模样的遭遇。
那病人侧歪着头,蜷缩在角落里的棉
床上,他神情木讷,朦胧的目光有些许的涣散,涎水不停地从他的嘴角淌下……
这个病房里除了那名病人,除了那棉床以及那铺满墙面的海绵垫以外再无他物。
就在昨天晚上,任名医也没有想到,请他医治一位特殊病人的人竟然是吉理事。本着自己的职业操守,以及吉理事对他那语重心长的话。他一夜没有休息而是观察这名有趣的病人,不时想起吉理事对他说的话。
吉理事说,他是通过层层寻觅找来的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希望能不负所托能把莫教授治好。莫教授太重要了,他是个天才,不应该在这疯病的尘埃里将这金子埋藏……
那时的名医苦笑一声,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病人了。所谓的精神病人大都是心病成疾,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天才与疯子本身就是一念之差;又有谁说得准,一位精神病人不是一名思郁成疾落魄而终的天才呢?简单来说,执念越深,心病更甚……
既然吉理事都已经亲自接见,该下的保证也还是得下。吉理事点点头吩咐他有什么需要尽管向他提,于是吉开看了一眼莫教授就匆匆离开了。
名医叹了口气打通了吉理事的电话。
吉理事:“喂,哪位?”
名医:“是我,理事;我需要病人最详细的资料。”
吉理事:“好的,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送给您资料的人应该快到了。还有什么事吗?十分抱歉,我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电话那头的吉理事在回话时不时看一下手腕上的表。
名医:“暂时没有了,等找到治疗方法我再联系您。”
吉理事:“望不负所托,您挂断电话吧。”
刚挂断电话,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这时候的名医不得不惊叹吉理事的办事效率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接过专员递过来的资料本以为再无他物,但奇怪的是专员还给他一只断臂,一只机器人的断臂。据名医观察,这只断臂的人造皮肤是仿制女性的皮肤,准确来说是少女的手,做工还真是精良。但很快他将这只手臂放到了一边,名医开始了他的工作……
经过一夜不眠不休的资料阅读以及病人观察,名医揉着眉间苦笑着;果然如此,他的猜测是对的,又是一位心病成疾的可怜人。这位患者生平的惨烈在他所医治的病人里都能排前五了。
休息过后,名医又展开了为期三天的观察不过这次他没有不眠不休。他发现患者只对这只“少女”机器人的手臂有着轻微的反应。
思量间名医不断在塑字本上记录着什么,最终他打通了吉理事的电话。
吉理事:“喂,是名医?莫教授的病情有眉目了?”
名医:“是这样,患者的情况有些特殊,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这件事得当面谈且非常重要!”
吉理事:“这样,我尽快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嗯……明天下午14点我会去找你。”
名医:“可以,我一直在这里。”
吉理事:“好,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您就挂断电话吧。”
待对方挂断电话后,吉开刚放下电话就对办公桌旁的域长说:“郑域长,看来名医那边应该是有眉目了。”
郑家科点点头却仍然端详着办公桌展示盒内的一块儿黑色立方体;这枚魔方大小的黑色立方体上不断有幽蓝色的纹路在其上延展,纹路里的蓝光好似水中的波纹一浪又一浪。这枚黑色立方体正是从莫教授机械腿部取出的“神明暗码!”
“这件事交给老吉你,我放心,放手去办吧,”皱着眉头的郑家科又揉起了眉心。
“难道真的要把这神明暗码的数据共享给地球联邦政府?”吉理事有些迟疑道。
“当然,为什么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是老古人传下来的至理名言;纸包不住火,何苦到时候成为众矢之的?他们既然想长生,那我们就给他们让他们做他们的黄粱美梦去吧。”郑家科哼了一声,显然是对所谓“他们”的行径感到不耻。
“也是,唉……只希望不会再惹出什么乱子,”吉开担忧道。
“这正是我所担忧的,这就是为什么要尽快将莫教授治好;神明暗码再厉害充其量也只是个物件,相对于它的创始人来说孰轻孰重也是一目了然。”郑家科将那呈放着黑色立方的展示盒推到一旁,再次对吉开说道:“让人尽快将神明暗码的数据拷贝下来,不久以后我带上它前往月联大厦。”
吉开点头说:“我已经去办了,可是超级电脑无法拷贝,后来经域全能AI阿尔法奇才拷贝下来;根据阿尔法奇的回复,它是拼着超频才追上神明暗码的变量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后就连以太网也无法再追上神明暗码的变量……”
“只有追上变量才能拷贝?这样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后这神明暗码将无法再复制了……”郑家科庆幸道:“看来时间还不算晚……”
后天下午14点,名医的房门被准时敲响了。名医打开房门将吉理事请入办公室。
吉理事透过玻璃看到病房里沉睡过去的莫教授皱了皱眉头,在与名医坐于沙发上经过短暂的寒暄,对话也进入了正题。
吉理事开门见山地问道:“这次名医叫我过来是莫教授的病情有眉目了?”
名医点点头说道:“与其说有些眉目不如说是已经有医治的方案了。”
吉理事听到这里兴致高昂:“既然这样的话,你叫我来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名医看到吉理事很是期望的样子不由得苦笑一声:“理事,确实是有方案,不过也不如说是只有一个办法。”
吉理事呆了一下,疑声道:“只有……一个办法?”
名医无奈地叹息着解释道:“患者叫莫集溢没错吧,他生平遭遇的惨烈程度在我所医治的患者里都能排前五了。但这不是什么问题,真正棘手的是,在我阅读他的生平资料里发现莫教授几乎没有在乎的人,或者在乎他的人;就连他那些所谓的亲人至少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与莫教授没有见过面了”
吉理事沉声问道:“您的意思是……”
名医再次说道:“莫教授生性孤僻,至少在‘人’里几乎没有他所在乎的了。”
吉理事赞同道:“确实,莫教授钟情于生命金属工程事业,或者说钟情于那些造人是出了名的。”
名医继续说道:“可是在机器人或者造人里莫教授虽然有独特的感情,但是在我看到他资料中的那次重大挫折以后,……哪怕在机器人里真的还有他在乎的吗?”
吉理事深思了片刻:“我想我知道您对我说这些问题的意思了。”
名医郑重地说道:“没错,莫教授是心病成疾所导致的疯病,他近期绝对受过什么毁灭性的打击或者刺激。想要治疗莫教授我需要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的生平资料里没有;另外,刚刚我说的那些是想通过莫教授在乎的人或事物从而找到唤醒莫教授的办法。”
吉理事掏出一块儿手帕擦拭着手腕上的表,这个习惯是他常年思考时落下的,他正在思索名医说过的话。片刻后吉理事问:“能详细说说那唯一的办法吗?”
名医翻开书签的那一页资料并示意吉理事阅读:“我发觉莫教授有一位好友名叫顾久方,与他本人的关系是挚友,而且曾在莫教授第一次大挫折的时候给予了莫教授很大的帮助。我们需要找到莫教授这位唯一的好友。”
吉理事听到这名字莫名有些熟悉,但百忙之中他也具体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于是他只好暂时放下,他对名医说“莫教授近期遭受打击的资料可以给你,你需要找的人也简单……但之后呢?”
名医神情肃穆道:“那就要看看莫教授这位唯一好友愿不愿意冒这个‘脑死’的风险了,如果不愿意一切都只是空谈;但如果他愿意,我们就需要‘澡盆’设备以及……”
吉理事听到这里眉头一拧,接住了名医的话:“VRPDG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