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修年才要出宅子,便是一道劲风袭来。
他一弯腰,躲过这一击,抬头一看,是一个乞丐。
但是马上他就发现这乞丐有些眼熟。
“血爪魔鹰‘孟同’?”
李修年有些惊讶。
他自然是认得此人的。
因为此人是桑县正在通缉的要犯,一个流传至此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为了谋财,一年前将城东古家一家十七口人全杀了。
城门处还贴着他的通缉文书呢!
“小子,说起来你老爹还对我有些恩呢!”
“不过你也别怨我,要怨就怨你舅舅去吧。”
“什么意思?”李修年愣了一下,你这通缉要犯一出现就偷袭我就算了,说着奇怪的话是什么意思。
孟同看着一脸疑惑的李修年,顿时有些怜悯。
“还不知道吧?”
“你那个弟弟,是你后娘和你舅舅私通所生。”
“你放屁。”李修年皱起了眉头。
“大娘和舅舅是兄妹,如何生得儿子?”
“白痴啊。”
孟同捧腹大笑。
“你真以为他们是兄妹?”
“他们是假的兄妹啊,是师兄妹。”
孟同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只是看着李修年那副样子想逗逗他而已。
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他不介意在李修年临死之前让他知道一些秘密。
然后看着他痛苦惊愕的死去。
这是他的乐趣。
“可惜你就要死了,否则的话你只需要去金蝉门一问便知哈哈。”
他说着化作一道血影朝着李修年扑了过来。
“啊,这是什么?”
孟同一下偷袭没得手,便想起来李修年是随人学过几年武艺的,因此再动手就用了全力,化作一个血色幻影朝李修年杀了过来。
血影神功,其中有一招叫做血鹰扑蛇,他的外号也是因此来的。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这是孟同的人生信条,无论与谁厮杀,只要动手了必然是全力以赴。
但是马上他就惊恐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只见那空中悬浮着一个怪异的人头,目射神光,直接将他定住了,任由他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
“宝贝请转身!”
孟同斗大的头颅滚落尘埃。
鲜血滚滚。
李修年看着那颗滚落的头颅。
神色有些复杂。
“杀人终究是和杀狐妖不同。”他呢喃道。
“当医生已经见惯了太多尸体,可杀人还是第一次。”
李修年摇摇头,便翻墙出门去了。
门锁着的,外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给他争取了一些时间,在衙门发现之前离开桑县。
不过在此之前是让李郑氏拿出属于他的那份家产。
还有孟同刚才说的话。
李修朝着李家大宅走去。
他有些事情需要验证。
比如孟同说的,李修道不是他的亲弟弟。
他和李修道的关系其实一直不错,无论是前身还是他来之后相处的这段时间。
孟同说的话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当然他没蠢到就这样相信孟同的一面之词,他要去问李郑氏。
韩宣龙。
他的舅舅。
记忆中这个人对李修年两兄弟是一样好的,比他的母亲做得好。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是他给的,两兄弟都会有一模一样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
李修年一直对李郑氏颇有怨言,但是却对这个舅舅却很亲近。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李修年了。
“如果是真的,那就一刀两断吧。”
“以后李修年是李修年,李修道是李修道。”
……
李家大宅。
李郑氏静静的等待着。
韩宣龙去收尾了。
她只需要等着,演一出戏就好了。
“什么人?”
李郑氏猛的站起来。
双手之间冒出火焰,那是她的一门绝学。
她李郑氏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妇人。
一道虚幻的人影跃过。
那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似乎是道魂体。
那女子一吹,一道阴风吹出。
瞬间,李郑氏手上的火焰就熄灭了。
那阴风诡异非凡,一吹就吹散了李郑氏手上的火焰,随后吹在了她的脸上,那一张美艳非凡的脸顿时变得血肉模糊。
“你这蠢货,为了点家产,害我十余年苦功一朝尽。”
那杀了李郑氏的凶手往西走了,空中飘荡着她愤恨不平的声音。
李郑氏惨叫着。
但是李家大宅此时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自然没有人来救她。
她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后就没了呼吸。
机关算尽的贵妇人,没有等来她要等的好消息,也没能看着她的儿子如她所愿那般成为一个大修行者。
李修年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他拔出了腰间的配剑。
他看到了李郑氏。
虽然已经面容模糊,可是那身衣袍他却是熟悉的。
是谁?
是谁杀了李郑氏?
“月儿!”
这时候,一道扭曲,凄厉的声音。
李修年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悲惨凄凉的声音。
是韩宣龙。
他冲过去。
跌跌撞撞的抱着李郑氏。
“月儿?”
“月儿!”
“谁杀了你!”
“谁!”
他撕心裂肺。
一会抱着李郑氏嚎啕大哭,一会又抱着她说些神经病的话。
说什么要带她去昌原什么的。
李修年听不懂。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
韩宣龙站起身来,看着李修年。
他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那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孩子。
一个过年杀年猪的时候,都不忍心看的孩子,那时候韩宣龙还调笑这个外甥。
但是现在,这个孩子就静静的看着他,手中提着一把剑。
神色平静。
就如同死在他身前的不是他的继母,甚至不是一个人。
“你杀了他。”他厉声质问。
李修年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韩宣龙:“舅舅应该知晓,这不是我的本事。”
韩宣龙披头散发。
好像突然之间,他的头上多了一些白发。
就如同一瞬间老去了一样。
“你知道了我们的谋划。”
他再次厉喝道。
李修年点点头,他叹了一口气:“大娘不喜欢也无所谓的,我只要我的那一份,拿到了我就走。”
“你们为何要害我性命?”
“为何?”韩宣龙凄厉的大笑起来:“为何,你知道为何吗?”
“因为我们是金蝉门的弟子,因为我们一人要给金蝉老人贡献三百两银子,因为我们要给修道留下一笔家业。”
“你一个死了爹又死了娘的贱种,凭什么要分五百两?”
“凭什么?”
“舅舅以前不叫修年贱种的。”
李修年叹了口气。
前身可是对这个舅舅很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