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郑氏脸色有些难看。
这小贱种果然不傻,自己偷偷买那些宅子的事情让他察觉到了,想必是也是因为此事他才这么急切。
是担心我把家产都转移了。
“还有一处宅子。”她说到这里,脸上带着嘲笑:“你父亲在那里面养了一个女人,当年你母亲就是因为那个女人而被气死的。”
“这是二十两银子,你拿去打发了她,拿回房契,卖掉宅子我就给你五百两,就当是分了家产。”
“到时候我会请邻里作证,你可要说话算话,只拿五百两。”
李郑氏说着将二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
“那是自然。”
李修年大喜。
总算搞定了。
中年妇女真是个难缠的物种。
“我以为你会生气。”
李郑氏话语中有些戏谑。
李修年淡定的收起那些银子。
“生气什么?”
“气死母亲吗?”
“母亲已经故去很多年了,自然不可能是被气死的。”
“至于偷偷在街上买了个宅子养了个女人。”
“子不论父。”
“呵呵。”
“桂树街宁安胡同第五户,你去吧。”
“那个女人锁着门躲在里面,你去打发她,然后我给你五百两。”
“好。”
“好一个薄情寡义的‘儿’。”
“你对父亲的离去倒是一点都不伤心,满脑子算计的都是这点家产。”
呵呵。
李修年不理会妇人,免得她急眼了反悔。
李修年一离开,妇人脸上的愤怒,不满,等种种表情都消失了。
她平静的坐了下来。
李郑氏抬起手,她的手上出现了一团火焰。
“修仙?”
她冷笑一声。
“这世间修仙之人多如蝼蚁,可金丹又有几人?”
“整个楚国,八百年,金丹不过四人,如今还活着的,也就一人。”
“五百两又如何,不过是又多了一个蝼蚁。”
“李如安。”她眼神有些不屑:“李如安绝不会想到,他费尽心机,人情财物耗尽,换来的修仙契机,心心念念藏着要给小贱种的所谓仙缘,其实早就在他身边。”
“我,师兄,哪一个不比那狗屁刘仙师强?”
“听说是个几十年的老炼气。”
“呵呵,也好,让这小贱种去。”
“等他死了,我就和师兄一起教授修道修行。”
“李修道李修道。”她嘴角浮现一抹得意。
修道啊。
上等木灵根!
没人知道她测出儿子灵根的时候是多么激动。
这个秘密,她甚至都没有告诉韩宣龙。
韩宣龙真以为她心甘情愿留在桑县几十年,真的是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
真当她郑月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
“真可惜,他就要死在那宅子里了。”
“突然有些不想杀他了。”
“让他去修行。”
“然后,等几年后,等他回来,就会发现修道已经是他只能仰望的大修行者了。”
“很期待他那时候的表情。”
“自己心心念念追求的,不过是弟弟唾手可得的。”
“无论是家产,还是修行,我儿子都是最好的。”
“说起来这李如安还真是一个人物,据说他救下那位重伤修行者之后端屎端尿的伺候,更是舍重金买了丹药给那人治伤,这才换来那人的师尊答应无论如何都要为李家培养一个最少炼气五层的修士。”
“若是真的让李修年走了出去,然后再有些资质,入了炼气,那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以后便是楚国那《仙录》上有名的修行者了,再小心经营个几百年,怕是这桑县真会出一个修仙李家。”
“是个人物。”
“可惜。”她有些得意:“可惜修道不信李,他姓韩啊。”
“韩修道。”
她脸色浮现出一抹温柔。
她那位师兄是烂人。
但是她确是喜欢他的。
……
韩宣龙敲开门。
那是一个睡眼朦胧的汉子。
满脸络腮胡。
“韩宣龙?”
那人正在院子中剁柴,看了一眼韩宣龙继续忙活自己的。
韩宣龙也不废话,直接丢出一个钱袋子。
“替我杀个人。”
那人一把结住钱袋子,掂量了一下。
份量不轻。
“杀谁?”
“李修道。”
汉子低笑一声:“你难道不知道当年我被人追杀的时候,是李如安让我躲在他马车下才逃过一劫的吗?”
“你这是要我杀他的儿子啊。”
“忘恩负义的事情。”
韩宣龙歪着头:'你这种人,还在乎什么恩德这种东西挨吗?你可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人。'
“血爪魔鹰‘孟同’,双手沾满血腥的江洋大盗,最喜灭人满门和虐杀小孩。”
“李修年虽然不算孩童,但是虐杀恩人的儿子,想必很有意思吧?”
“这可是二十两,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没有比这更好赚的钱了。”
“”
孟同哈哈大笑。
“还是你了解我。”
“我孟同有仇必报,有恩不管。”
“这买卖我接了。”
“说起来他还天天喊你舅舅呢,要不要给他个痛快?”
韩宣龙无所谓的挥挥手。
“随便你,我只要他死。”
“不过你最好别进那个宅子,里面有个妖物,我不知道是个什么境界,我打算邀请贾道长一起去会会他。”
“妖物?不是杀李修年吗?”这话让孟同疑惑了。
“李修年会去那宅子,我让你守在外面,他活着出来就杀了他,然后将他尸体丢进去做成狐妖所为。”
“他要是死了,就没你事了,银子也归你。”
“好算计。”
“不过你这人给银子痛快,我保证那李修年必死。”
孟同脸色浮现一抹森冷的笑容;“希望他能多抗一会,让我尽兴。”
“变态。”
韩宣龙嘀咕一声,出了门。
“呵呵,真歹毒啊。”
“豪门争家产的戏码吗?”
“二十两?”他抛了抛手里的钱袋子。
“二十两也太少了吧?等李修年死了,我高低怎么也得敲个一两百两出来。”
“啧啧,继母和姘头谋害继子,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