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斧斩贪吏,走镖在即!(1 / 2)从渔者多劳开始首页

五天匆匆而过,秋税便开始了,一坊一坊征收。

从清河县最外沿的旧居坊、水云坊开始,由县太爷和县丞亲自坐镇,地名为秋收市集。

旧居坊很大,但也不都住着人,有山有河有农田,比谢应玄前世的一些小县城都要大。

百姓聚集区,纵横大抵二十里,住得稍远些的人,光是过来,都得一两天。

谢应玄以小推车推着谢芸、苏穗和自己所要上交的精米,从夜半开始走到破晓才到。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人。

“这等到猴年马月啊……”

谢应玄揉了揉太阳穴,今个来得还算早了,前面都还有几百近千人挤着,难怪要收到冬天才结束,工程量实在太大。

一个县城尚且如此,云间郡有三十六县,今州又有十八郡,大明王朝共有九州……很难想象大明王朝究竟有多少人。

……

“官爷,我这米绝对带够了的,要不您再看一看?”

一个中年男人俯身向称粮的小吏说道,声色低微。

“啧,你的意思是县太爷发我的斛有问题?”

小吏眉头拧起,一脚将男人踢倒在地。

旁边拿着名册的官吏则是快速在簿子上画一个红红的叉,意味着这户人没有交够秋税。

如果补不上,没收户籍当流民。

或者抓男人去服役,抓女人去教司坊,有些姿色的当艺伎,不好看的干重活,织布匹,白天干到黑,别想喘一口气!

“……”

面对这一幕,大多数人只是敢怒不敢言,这些小吏用的就是鬼斛,动了手脚,容量比一石米还要更多些。

不仅如此,还踢斛,踢出去的自是为小吏收入囊中。

谢应玄也只能默默叹息,这世道,普通人清扫自家门前雪已是费劲,他人瓦上霜又如何能顾及。

苏穗瞳孔一颤,以前爹娘在的时候,哪里见过这一幕,明明都快活不下去了,为何官吏还要欺压百姓。

恰逢此时,躺在椅子上的一个黑衣女人站了起来,举止干练,目光淡漠。

镶嵌着铁片的皮革军靴踩在地上哐哐作响。

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散开。

见今州军司部的军爷来了,小吏手足无措,连连鞠躬。

今年的情况不大一样,临时充当税官的朱大人,带来了八位军司部的重甲骑兵校尉,说是肃清云间郡的黑风军来着?

顺带来监督秋税,镇压暴动。

“何事如此?”

看着地上四仰八叉的中年男人,青烟蹙眉开口。

“回禀大人,这人不够秋税的米粮。”

小吏低头恭敬答复。

心里却有些发怵,往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年怎么还走下来巡查了?

谢应玄瞧见了那黑衣女人,心中惊奇,这不是前几天追杀地蛇帮的那个女人吗?原来是军官进清河县了,难怪最近平定了不少。

周围的百姓见监察的军爷下场,心中发紧,究竟是同流合污,还是?

“哦,原来是这样。”

青烟点头,似乎毫不在意,又退了回去。

见此情形,围观的百姓暗暗叹息,看来也只是做做样子。

也是,毕竟官官相护,想要前途坦荡,不会“做官”的方法怎么行呢?

就在小吏继续缴粮之际,那个穿着军靴的黑衣女人又回来了,一只手里提着官斛,一只手里提着斧头。

斧面漆黑,其间萦绕的煞气,就是正午底下,也让人发寒。

咚。

官斛摇摇晃晃立正在地上。

“简单,再量一次好了。”

青烟面色冷淡道。

此情此景,地上趴着的男人眼睛有了些光彩,关乎全家人的命运,无可如何也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小吏脸上则是拧成一团,因为这斛明显比自己带的这个小一圈。

小吏身体瑟瑟发抖,带着颤音开口道:“大人,这不合适吧?我们这斛是……”

“有什么不合适,你的意思是,我从今州总军司部带来的斛不足一石?”

青烟打断小吏的话,声音冷了下来。

“足,足……”

小吏脸色苍白,只得愣愣点头。

“那就开始,算了,我自己来。”

青烟一把将原斛中的米倾到官斛中,一粒不落。

此过程看得周围百姓不敢呼吸,场面霎时间安静下来,唯有米粒与斛壁摩擦的沙沙声。

待到全部米粒落于官斛中,不仅完全填满,竟还多出了一小尖。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顿时老泪纵横,不由得抹了把涕泪,搅得脸上灰黑一片。

那小吏吓得整个人趴在地上,面如死灰。

“好!”

不知是何人喊了声,旧居坊的百姓心松了下来,跟着叫好。

“大人明察秋毫!”

“不愧是冲锋陷阵的军爷,比这些贪粮饷的狗吏清白多了!”

此言既出,热血上涌的百姓忍无可忍,一股脑将胸口的怒火倾泻出来。

“这便是你口中的不够?”

青烟居高临下审视着跪扶在地上的小吏,后者趴在地上发抖,断断续续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

“让我看看这是何罪,当如何处罚……”

青烟从胸口的袋子里摸出一本小册,上边粗略记载了些大明王朝的律法。

自从乱砍人被发现后,朱黎就勒令青烟背诵大明律法,奈何还是背不下来,只能把常规的刑法记在册子上。

“哦,斩刑啊。”

青烟嘴角咧开,漏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什么……”

此言一出,人群微微哗然。

原以为最多将贪污的小吏罚款或者革职处置,过些天军爷走了,小吏又作威作福,变本加厉!

没想到竟然是斩刑!

趴在地上的小吏哪里会想到这种处罚,害怕地什么话也说不出了,重重磕头,血灰掺杂在一块。

“安心,我的斧子很快,不疼。”

没有太多的前戏,青烟将册子收回胸前,她一把掐住小吏的脖颈,提在半空。

目光对视,女人森然的白牙好像黑无常在向他招手。

漆黑的斧面骤然掠过他的腰身。

嗤——

小吏的身体陡然间拦腰断开,脏器散落一地,而他的人还没死,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嘴里发出细微的呻吟。

“嗬哧嗬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