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说,“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查到了什么结果能告诉我一声吗?我也不知道这把枪的主人是谁。”
弗拉纳根咧嘴一笑。“我会的,在你的二十四小时还没结束之前就能有结果。”他又看了看枪,然后看了看手表。“更好的是,我跟你打赌,两夸脱杜松子酒,如果这把枪是在芝加哥买的,我在午夜之前就能查到它的来历。”
“成交,”马龙冷冷地说。“我跟你赌。不是因为我怀疑你做不到,而是因为我知道如果能得到两夸脱杜松子酒作为回报,你会查得更快。”
杰克刚要开口,又忍住了。马龙到底在搞什么?
弗拉纳根仍然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把枪。“马龙,你的委托人是谁?”
“就这个案子而言,我没有委托人,”律师迅速回答道。
警官叹了口气。“我不会说你撒谎,但老天,我不信你说的。听着,”他突然说道,声音里透出一股怀疑。“你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把枪是谁的。”
“我不知道,”马龙说。
“那么,”弗拉纳根问道,他的声音又逐渐升高,几近咆哮,“如果你不知道这把枪是谁的,你是怎么拿到它的?”他咆哮着问道,“你从哪儿弄到的?”
马龙说,“从圣诞老人那儿。”
这位疲惫不堪的警官靠在椅子上,滔滔不绝地大骂起来,把约翰·马龙描述成一个最声名狼藉、习性恶劣的骗子,其出身不仅非法且不道德,而且在其他方面也非常不合规矩。最后,他涨红了脸,向海伦道歉。
海伦说,“不用道歉。这不仅有趣,而且可能还很准确。”
弗拉纳根对她露出了感激的微笑,那是艺术家得到赏识时的微笑,然后他又转身怒视着马龙,耐心地问道,“如果你不知道这把枪是谁的,那你是从哪儿弄到的?”
“见鬼,”马龙恼怒地说,“我不知道。”
警官深吸一口气,更加耐心地开始问道,“如果你不知道——”
马龙厉声说道,“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从哪儿弄到的,就是不知道。这把枪装在一个非常鲜艳的红色盒子里,上面印着‘圣诞快乐’,我就知道这些。”
弗拉纳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不是在故意瞒着你,你这个笨蛋警察,”马龙继续说道,“我带枪过来不是为了帮你。而是想知道它是不是那两起谋杀案中用的那把,而且我知道你能查清楚。毕竟,天哪,谋杀案调查局总得有点用处吧。”
“好吧,”弗拉纳根疲惫地说,“好吧,好吧。我会查清楚你那把该死的枪的。”他走到门口,朝走廊里吼了句什么,然后回到办公桌前,喃喃自语道:“要是我拒绝告诉你我查到的任何东西,你可就倒霉了。”
马龙说:“一有机会,我就带着我的漂亮手枪回家。”
“一有机会,”弗拉纳根说,“我就让你——”他猛地打断了自己的话,因为这时门开了,那个红着脸的警察走了进来。他的眼睛迅速扫视了一圈房间,注意到了杰克的存在,然后满怀希望地看着弗拉纳根。
弗拉纳根猛地转头看向马龙,平静地说:“指控这个人携带隐藏武器,把他关进牢房。他来这里时口袋里揣着一把手枪。”
海伦倒吸了一口气,杰克在嘴里挤出一个“你……”然后迅速闭上了嘴。那个小个子律师坐到弗拉纳根办公桌的一角,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慢慢地、故意地剥开,点燃,然后才开口说话。
“弗拉纳根,”他随口说道,语气十分友好,“你是不是忘记了那次你和乔·弗林,以及来自密尔沃基的那个家伙,带着《星与饰带》剧团的女孩们去惠顿路酒店,而那个密尔沃基的家伙……”
他还没沉浸完对往事的闲散回忆,就被警察急忙打断了。“走吧,克鲁切茨基,”他厉声说道。
那个红着脸的警察看起来有点困惑。“你不是想要……”
弗拉纳根使劲摇了摇头。“只是个玩笑。忘了吧。他没带枪。”
克鲁切茨基眨了眨眼,挠了挠右耳朵,最后说了声“好吧”,就走开了。他关上门时,弗拉纳根擦了擦额头。
“你应该知道最好别开这种玩笑,”他责备地说,“你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的。那个家伙正和我妻子的妹妹约会呢。”他又擦了擦额头。“我当时只是出于给乔·弗林帮忙才去的,但你仍然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
“我已经把整件事都忘了,”马龙承诺道,语气十分圆滑。他敲掉雪茄上的烟灰,扣上外套的扣子,然后问道:“你觉得多久能拿到那份枪的报告?”
“很急吗?”弗拉纳根问。
“是的,”马龙肯定地回答。
弗拉纳根看了看手表,说:“我晚上就能拿到。
马龙点了点头。“给我办公室打电话。我会一直在那里,直到收到你的消息。”他打开门,停下来说了句,“尽量快点。”他示意杰克和海伦跟上,他们跟着他走进了大厅。
“我一拿到报告就给你打电话,”弗拉纳根说,“还有……”他顿了顿,“还有,谢谢你,该死的马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