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吴名。
人如其名,无名~无名~没有名字自然就很难被人记住。记得小时候因为这个名字还常常会被玩伴嘲笑,这导我从小就有点自卑还很软弱,遇事只会躲避从来不敢反抗。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为什么给我起了这样的名字,难道就不能叫吴起呢。哪怕叫吴钩也行啊,至少这显的很有杀伤力。
“你还发什么呆!那个文件整理好了吗!这个小吴,梦游哪!你说你……”
操着一口扬州话的主管在喋喋不休的对我唠叨着,飞溅的唾沫星都快把我的脸浸湿了,我只是习惯性的挤出满脸笑容回答着“是!我尽快!”
面对他的极尽般的羞辱与嘲弄,我并没有生气,反而我已经对他的喋喋不休都习惯了,甚至我还像听相声般听的津津有味,老北京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那叫一个舒坦,那叫一个地道!”
什么?你说我这是犯贱!
可是我怎么觉得我反而有种坦然自若的感觉。
哦,抱歉。我忘了说我的身份了——一名长期在一线岗位上,吃苦耐劳,辛勤劳动的小职员。
我的工作就是每天整理那些人上人们的各种文案和繁杂如星海的资料。
每天都要面对像小山一般的文件,我早已麻木。
我一度怀疑,这是对环保事业的不恭敬。一棵二十岁的树可造3000张A4纸也就是说1张纸是3000分之一颗木头。那我工作这么长时间,那估计得有好多好多树被砍掉了,想到此时我就很愤怒了,想拍案而起,可想想还是算了。我拍案起来说什么?说“你们要环保?”“你们不能用纸了?”
其实说实话,我只是对生活前景无希望了。每天三点一线,起床吃早饭,上班,吃午饭,上班,吃晚饭,睡觉。
什么?周末!就靠着我那点微薄的工资,一个人在大城市,不加班我怎么生活?何况我还要每月给生病的父母寄钱。牙膏用完我都要挤三遍,挤的都快成一张纸了,才扔。
生病的父母和没有存款的我,就更不可能有资本换工作了,反而这个相对稳定的工作,使我在这个城市生存了下来。
晚上10点多,山一样的资料终于被我整理完毕了。
下了班,我打开了手机,看到了6个电话未接显示。
上面的“房东”两字,却让我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了起来。
怀着忐忑的心,拨通了电话。
嘟~嘟~
一会儿,手机的听筒里传出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喂,小伙子!你终于回电话了,这个月的连同前两个月的房租,什么时候给我!我这是月交,可不是季交!你再不交,我可要清屋了!”
我急忙恳求道:“别啊,叔!我这个月15号发了工资就交了。”
“前两次就这样说,都到现在了,还没给。这个月15号,还没有,就清屋!”
电话挂断了。
此时我有种摔手机的冲动!可是如此境况的我,也只是想想罢了,虽然我的手机也已经快坏了。
我无奈的低头想事,四处乱撞。
一股寒风吹的我浑身打了个冷颤。
我抬头一看,不知不觉间居然到了公司的楼顶。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没错,我莫名的从心底里有种跳楼的冲动!
我虽然胆小,还有点恐高,可还是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楼顶边上。我扶在了围栏上,向下一看,虽然不太高,但我还是感到眼晕。我定了定心,心想事到如今了,我还是解脱了好。
于是我下定决心,跨了出去。16层楼,只要再向前一跳,马上就小命儿玩完。
我一只脚已经凌空跨了出去。
我一狠心,正要松手,突然我脑子里出现了我生病的瘦弱的父亲和一生劳累,在家里种地的母亲的脸。
我在大城市,看惯了各种各样的脸,有美的,有丑的,有痘的,有胎记的,还有黄的,白的,还有黑的。
但他们都和我父母的不一样,那就是劳碌人特有的粗糙满是皱纹和晒得黝黑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对于我来说,那是充满慈爱的脸,唯一露出满是心系之情的脸。
我不想跳了,我图一时痛快,我那可怜的父母怎么办!
我伸出的脚马上收回来了,双手抓住了围栏。
这时我心里才极度的害怕了起来,双腿直发抖,幸亏我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围栏。
可没想到的是,我在翻过去的时候,那个围栏突然折了。
完了。
我真的完了。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