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精干的队伍已整装完毕,宛如静待破晓的猎豹,蓄势待发。按照要求,他们目前必须维持无线电的绝对静默,将自己彻底融入角色,伪装成浑邪乎部的巡逻部队,一路向西北进发,他们的目标直指乌拉尔山东麓那座历史悠久的捷琳娜堡。
这两千五百多号人以及步战车都不能集团行军,米风将其分散开为三组,各自间距五十到七十公里,既保证了行动的隐蔽性,又便于相互策应。
新秦官方早已与呼浑邪部落达成了默契,双方之间的一次次照面,都传递着不言而喻的信息。在这片被大国博弈阴影笼罩的土地上,小国如同风中残烛,摇曳生姿却又脆弱不堪。
因此,新秦与呼浑邪之间虽各有自己的利益,但在表面上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呼浑邪默许了秦军的隐秘行动,但坚决不容许在这片他们视为家园的土地上,有任何直接冲突的火花闪现。
大国之间的角力,往往让小国成为了无辜的牺牲品,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碾过的是无数小国的悲欢离合。但新秦为了行动的隐蔽性,还是接受了这一条件。
“上校,不,现在应该尊称为米团长才是,这次可有严苛的命令了,不得擅自妄动,更不可随意取人性命。”大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在部队小规模行进于这条蜿蜒公路上时显得格外响亮。
“岂止是不得擅自歼敌,还不能主动出击。”林有德凑近,但他话里有话,不能主动歼灭敌军,但是可以“被动反击”。
米风苦笑,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凝重。他现在没心情听他们打趣,第一个麻烦就是即将到来的暴雪天气,西伯利亚会十分寒冷,他很担心部队的油料和补给是否会有问题。
他们在单于庭附近的一处物流仓储基地扎下了第一个据点,这将是未来大军汇聚的枢纽,也是他们在这片广袤土地上的第一个立足点。卫刚将率领一支精兵前来,负责后续的伪装工作和驻守事宜。在呼浑邪部的领地内,局势错综复杂,几个野心勃勃的部落首领正为了大单于的宝座争得不可开交,因此,驻军之事在这里并不罕见。
漠北的风雪,仿佛比任何地方都要来得更加猛烈,更加无情。执行这种伪装探路的任务,虽然单调乏味,但米风深知其重要性。李广和封烈此举,无疑是在为他铺设一条通往荣耀的道路。自十年前那场震撼人心的漠北之战后,艾达的军队便如惊弓之鸟,大多龟缩于乌拉尔山之后,偶尔有几支小队在山的东侧徘徊,试图寻找着喘息的机会。
随着部队的不断深入,漠北的极端天气愈发肆虐,暴风雪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大雪掩盖了路面,第一天傍晚,他们不得不在距离西庭约二百里的一个偏远山村中扎下营寨,三支部队以三角形的阵势相互守望。
次日,风雪之狂烈未有丝毫减退之意,仿佛天地间被无尽的冬日怒号所统治,每一片雪花都携带着刺骨的寒意,将漠北的荒原装扮成一片银白而冷酷的世界。直至第三日的晨曦初现,那肆虐的风暴才稍显疲态,风力减弱,雪花也变得稀疏起来。对于米风而言,这短暂的喘息并不意味着可以松懈,相反,他深知在这片极寒之地,每一刻的延误都可能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漠北,这片被冰雪永久封印的土地,其苦寒之状,非亲历者难以想象。气温低至足以冻结血液,寒风如刀,切割着每一寸肌肤,战甲的电池也需要经常更换,油料是唯一最直接的发电来源,此刻显得尤为珍贵。
出发前,他们携带的是足以支撑十天的粮草以及油料,但面对这超乎想象的极端天气,这些补给似乎瞬间变得捉襟见肘。米风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与焦虑,这样的天气条件下,补给的消耗速度竟是正常情况下的1.2至1.3倍,若不能及时前行,完成探查任务,并将这片土地上的严峻现实上报司令部,他们的队伍无疑将面临前所未有的生存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