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比退婚还可怕(1 / 2)不时偷听我心里话的暴力大小姐首页

在这酒菜香四溢的宴会上,他只闻到冷冽的血腥味。

那是数九寒冬的烈风硬生生割出来的,分明是热血,到他鼻腔里,已是万分冰凉。

宴会上当然不会有烈风,有的是血液主人极致的愤怒。

他亲爱的学姐南宫月见攥着满拳殷红的血,冷冷看着他,脚下散落着带血的玻璃碴。

厚厚的柯林杯,竟被她一握即碎。

他像个犯错的孩子,木头一样站着,低头不敢看她,只听到她手中犹自滚滚滴落的大颗液体,嗒嗒碎在地上。

9人座的大桌,这里摆了500多席。

黑压压的人头,数不清的眼睛。若那眼睛是针,他也早已万孔穿身,体无完肤了。

他,颜亦初,字久。

一个18岁已经成年的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滋味绝不好受。

但这个刚刚还同他聊得火热,只比他大几个月的女人,他真的无颜面对。

他们的陡然仇恨,来自一款游戏。

那是一款堪比异界传送门的全沉浸式网游,进入游戏就等同于进入了另一个逼真的世界,恰如玩家的第二人生。因此就叫《第二人生》。

游戏这种东西,无论多逼真,终归是假的,谁也不会在里面循规蹈矩吧?总得做点真实世界想做又不能做的事吧?

学姐在游戏中同样是美丽不可方物的少女。面对一个被铐锁在自己房间的尤物,一朵毫无反抗能力,任他摆布的清白雪莲,他怎能不动俗心,怎能不蛮做硬干,强行糟蹋一番?芙蓉帐底奈君何。关上那扇密不透风的门,被锁在床上的学姐也只能任他行事。

无论是多么肮脏下流的道具,多么古怪的姿势和要求,她也只能认命承受。

他是做了一场爽快到酣畅淋漓的美梦,学姐却做了个噩梦。

当时的学姐,酷刑尝遍,苦头吃尽,也不肯说出她的出身之处,最后的结局只能是被他移交出去。

“人尽其用”就是他当时的念头。虽然眼下知道对方是他的学姐,因而想来很龌龊,很人渣,但当时算合理的。

游戏而已,送到嘴边,你不用,下次就是别人的了。天与弗取反受其咎。他当时就那种心态,啥后果也没想。

可说是游戏,又逼真到五感六觉都是真实的。

他不敢看学姐的原因也在于此。

一旦知道了是同一个人,面对她,当时发生的事就会清晰显现在眼前,挥之不去,怎么甩也甩不掉。

那般野兽暴行,他一想起,也脸热发烫,羞耻到难以为人。

如果说学姐刚才紧紧的逼视让他忐忑难安,现在她轻易地坐下不再理会,则让他万念俱灰。

学姐无疑是个万中无一的好女孩,刚才的接触,他们很投缘。

他只是国子大学2144级普所的一名新生,而学姐是御园二年级生。

所谓普所、御园并不存在真实的物理划分,只是沿革下来的习惯性叫法。因这所大学的前身是作为皇家专校的抱朴书院,只供皇室贵族就读。

学姐不是皇室,但是明华智造集团的大小姐。

她的心中,完全没有三六九等,不会因为他出身平凡就另眼相待。

初见以为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学姐,其实平易近人很好相处。

刚才的欢笑春风在耳,佳人笑颜犹在眼前。

现今他却隐隐只能怀念。

该怎么挽回这段关系呢?他可不想哪天在学校碰到了,却只能被无视,或者好一点,被学姐瞪一眼,然后她绕路走。

就算不能与她发展出什么,只是和她打个招呼,笑一下,也是好的。

这场宴会是他游戏所在宗派“云门”的线下聚会,发起者是已经转生的会长陈牧云。

会长亲自来看,当然是认出了这位大小姐。

他的身后跟着两位西装革履,神情倨傲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不像保镖。

俗话说物似主人形……

陈牧云负着手,腆肚昂头,四平八稳地走来,站定之后,斜了颜久一眼,随手把他一推,就弯下腰去关怀南宫学姐。

俗话还真灵。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如此轻慢,自然是没把人放在眼里。哦,也有可能是为学姐出气吧,尽管还不知道原由,但惹了大小姐的家伙,先打一顿总是没错的。

学姐端庄坐着,正用便携医疗包处理伤口。看她本人的态度,是不在意的。不像做作女生,针扎一下都要求抱抱,再找个大医院处理。

陈牧云一定要学姐至少去医务室。

她原本是不肯的,颜久提醒她“组织者有尽到安全保障的义务”……

否则要承担侵权责任。

看到陈牧云立即阴沉的脸,后面的话也就咽了回去。他也才想起来,他原本没有资格跟这些公主少爷小姐说话,是学姐给了他错觉。

学姐始终在回避他,此时侧着脸,面无表情,没听见一般,但轻声应了陈牧云。

他的心跳猝然消失,遗世的念头过后,才又死灰复燃地悸动了。他觉得脸上的血液抽光了,很麻木。

见学姐允了,陈牧云的脸色才稍稍好看。

但是转身学姐就郁上眉梢。

她明明只是手上有几道口子,又不是车祸,陈牧云竟叫来了6个机器人医务和一辆担架车。

现实里还没跟陈牧云说过一句话,就已经知道陈是什么性格,怎么对待女人,身边又都是些什么女人了。

当然,他颜久只是个小角色,有话也只能按在心里。

其实陈牧云这种高调的行事方式,才更受女人们欢迎。

学姐拒绝此等浮夸的对待。

颜久在心里默劝:客随主便。

意思自然是:当众拒绝主人为难。

学姐瞪来一眼,眉色又很快平静如常,立即移开视线。

他已经不配学姐恼他了。在她的世界里,没有颜久这个人。

她什么时候有性子陪别人耍?

这世上没人能奈她何。她要出身有出身,要实力有实力,就是怫忤得罪了别人,那人也只能自受。

颜久实在很羡慕那样潇洒的人生。

学姐整饬好披肩,负伤的手背捺在蜂腰窝里,左手四指拢着小香扇,大拇指任意落在胯上。明明是随性中带点傲的姿态,却长身玉立,仙气盈袖,流露出负着剑诀的潇洒飘遥之感。

她瞟了一眼担架车,不着喜怒,平平无奇地看向陈牧云:“我不要这娘娘车,不驳你面子吧?”

陈牧云连忙点头哈腰,生怕哈得晚了:“是是是,南宫学妹,不伤面子,你高兴就是我的面子。”

学姐大步向前走了,一条身段诱人的旗袍并不摇曳生姿,并不摆臀扭胯,就是名门闺秀的矜重得体,又有一种豪迈自如的步法。

几乎是大步流星,毫不拖沓。她的眼睛是顾盼生姿的,但她很少视线游荡,通常是奔着目标,径直就去的。

绝不是女星走红毯,顾盼流连,而是汉武大帝驾到。

尽管学姐是如此端庄洒脱,可因为她极富魅力的葫芦型身材,不卖弄风情就已经把在场所有男士和大部分女士的眼球夺走了。

陈牧云三步并作两步,赶忙到学姐前头,给她开路。他的两个随从,也护在学姐左右。担架车和几个医务在后面跟随。

六公主朱绍允和钟白羽紧随其后。

学姐的超变态姐控弟弟林知意追了上去。

长长的队伍,好像乡下里的葬仪啊。

他当然也想跟,但被无情阻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