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
“裴景,你敢!!”一老者坐在宝座上,怒目瞪视着来人。
只听“噗嗤”一声,一剑直接贯穿老者的心口,老者登时没了气息,死不瞑目。
来人戴着黑色的兜帽,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轻轻搽拭着沾上宝座的血,如同看蝼蚁般看向殿下瑟瑟发抖的人,轻声开了口,“杀。”
天曜4563年,太极殿易主。
此时,在一偏远小镇的不知名宗门中,有一少年躺在树枝上,怀中抱了几个桃子,少年随意拿起一个送至嘴边,一咬下去,桃汁四溢,少年不以为意,抬起胳膊擦了擦嘴。
树下一名少女跺了跺脚,喝道:“钟师兄,你又偷仙桃吃,今日我定要告诉师父,让他罚你。”
树上少年微微转头,对少女的生气不以为然,随手捞起一个桃子,递到少女跟前,笑嘻嘻道:“师妹莫生气,师兄请你吃桃子。”
少女手一拍,打掉了少年手中的桃子,桃子骨碌碌滚在地上,少女杏眼圆睁。指着少年道:“我才不要你的桃子,师兄你本来就修为不高,还整日好吃懒做,今日我就让师父罚你,你且等着吧。”
少女气冲冲走了,少年也不恼,翻身下树捡起那个落在地上的桃子,拍拍土,又送到嘴边吃了起来。
少年名叫钟源,无父无母,被荷花门的道一真人捡了去,荷花门不过是万千门派中的小宗门,因为堂前有一塘荷花,因此得名,道一真人占了个真人的名头,修为却不过金丹,当年真人下山游历,在水边捡到一名男婴,便带回宗门,取名钟源,不过钟源根骨平凡,人又顽劣好懒,多年来修为不见长进,虽然入宗时间长,但修为屡屡被师弟师妹们超过,因而每个刚入门的弟子都知道宗门里有个不上进的废物钟师兄。
钟源桃子还未吃完,就接到了道一真人的传音,让他速来真人洞府,有事要责问他,钟源不紧不慢地把剩下桃子都吃了,自言自语道:“嘿,师妹脚程还挺快。”随后优哉游哉地往山上去。
钟源甫一进去,就被道一的威压压跪在地上,道一坐在蒲团上打坐,闭着眼没有瞧钟源,但道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入钟源的耳朵,“钟源——你可知错?”
道一周边站着刚才那个师妹,正对着钟源做鬼脸。
钟源被罚的多了,眼看这种情况,立马从善如流道:“弟子知错,弟子惫懒,终日游手好闲,白白担个师兄的名头,却不能为师弟师妹们竖起榜样,弟子认罚。”
道一还是没睁眼,但钟源能感受到道一的威压降了些,“如此——你自去领棍三十吧。”
钟源称是,退了出去,堪堪筑基的他面对金丹期的威压,尽管只有十分之一,但还是受不住,钟源双腿有些打颤,额上也冒出了白汗,他抬腿往刑堂去。
刑堂的师兄弟看见钟源来了,打趣道:“钟师兄,你又来了?今儿师父罚你几棍?”
钟源摆摆手,“老样子,三十棍。”说罢,自己趴在凳上,等着挨打。
今日执棍的是个新来的小弟子,叫严光,刚来没几日就被叫来刑堂,严光拿起比他人还高的棍子,有些不知所措,这棍子是雷火棍,棍身粗壮,重二十斤,浑身漆黑,棍上还依稀可见干涸的血迹,严光年纪小,这棍子他一手还拿不起,又见血迹,一时间还觉得不知多少师兄弟的性命折在上面,竟愣住了。
周边师兄弟瞧见,嘻嘻笑道:“钟师兄挨了多少打,这棍子对他来不算什么,快些动手吧,晚了时辰,师父罚你。”说完又催促严光快拿起棍子责打钟源。
钟源抬头看着严光,刑堂向来不是什么好差事,严光这小子刚来没多久,就来刑堂执棍,来刑堂受罚的弟子多会贿赂这些人,让他们下手轻些,但在刑堂混的老油的自己不会执棍,严光干的是得罪人的差事,好处却一点捞不着,这是被人当枪使呐。
严光在众人的催促下,还是拿起了刑棍,闭着眼,打在了钟源身上,铁棍打在肉体上沉闷的声音,一声又一声,还是让严光有些心惊,周边刑堂的弟子还在撺掇,“打重些,钟师兄死不了。”无他,因为钟源从来没贿赂过刑堂弟子,但他又经常受罚,故而刑堂弟子总在钟源受罚时使绊。
严光悄悄用余光看向钟源,他自问打得不算轻,因为其他师兄弟告诉他,打轻了挨打的就是他,钟源背后已经一片血肉模糊,钟源面上也是冷汗淋淋,但钟源始终咬着牙,没哼出一声。
严光从心底有些佩服钟源,都说钟师兄是个废物,可这身骨头倒硬。
钟源挨了打,带着令人心惊的伤,一瘸一拐地回去了,但从始至终未吭一声。
第二日早课上,几个师兄弟远远看见钟源来了,不怀好意问道:“钟师兄,听说你昨日吃了仙桃,味道如何?”
钟源知道他们想说的是他吃了仙桃挨了打的事,微微一笑,“味道甚好,怎么?师弟们也想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