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杜雁来拉开窗帘,擦了擦玻璃窗上的水雾,望着纷扬的雪花在黑夜里无声的层层苓落……
火炉房里的老杜抱着小灰狗喂着粥水,说:“雁来,你近来与永翰有联系吗?”
“我们工作对接,网上天天有联系。”
“你从小就是个正派的孩子,如今行事更要注意分寸。”
“雪自高洁亦无声,您不要听信旁人说道。”杜雁来说。
“我的女儿我清楚,只是……你不该困于这个是非之地……”老杜叹息说:“过了年,你就回上海结婚吧,有这只小狗陪我作伴就好!”
杜雁来又拉满窗帘,坐过来爸爸身边,说:“爸,您真的舍得我远嫁上海?”
老杜叹息道:“农村人的婚姻就是捆绑在田间灶台的一生,你从小聪明好学心气高,我与你妈也未教你耕种,你的这双手握画笔的手不应像我们一样碌碌劳作,而是该给自己画一幅锦锈人生……”
杜雁来眼眶泛红:“爸……我……想我妈了……我好后悔……说那些话……”
说着便趴在爸爸的腿上泣不成声……
老杜抬手轻抚着女儿的头发,安慰道:“每个人自有天命,你妈当年产后虚脱,差点挺不过来,是你的一声声啼哭将她唤醒,雁来,有你就是我们家的幸运……”
小灰狗也哼哼唧唧地伸出柔软的小舌头舔着杜雁来的手……
……
隅南市四季家园一片簌静,只有楼下一盏盏路灯认真地数着雪花。
卓樾趴在阳台望着夜空漫天飞雪,按摩着自己的手指,自己下乡一年毫无成果,当真与杜雁来告诫的一样是艰难险阻,他都耻于面对之前在杜雁来面前豪言壮语的承诺,如今,更是不敢告白自己对她的一腔爱意。
“卓樾,进来啊!小心冻感冒了。”客厅里的传秀喊道。
卓樾才拍拍身上的雪花进去客厅坐下,茶几上的果盘里摆着一堆大伯家送来的桔子。
“近来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心事重重的。”传秀说着剥了一个桔子递给卓樾。
卓樾接过桔子看了看又放回茶几上,说:“我不喜欢吃桔子。”
“现在怎么连口味到变了,以前可是最喜欢去大伯家的桔园,还青皮的时候就摘来吃的。”传秀说。
“人长大了历经世事,喜好也会随性情改变的。”卓校长说。
“爸,农村人也并不淳朴,惟危人心绝对不是表面看到的道貌。”卓樾说。
“都是食五谷杂粮的俗人,不要以圣人之姿苛求他人!”
“如果是犯罪呢?”
“那就另当别论!”
“可是……已经过了法律追诉期!”
“法律只是最低的道德底线,你学的法律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是,我,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