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你方便的时候,我们还是要做下问询。”纪委干部说。
“既然这样,我先送我女朋友回家了。”
卓长斌说着,将杜雁来拉进自己的白色越野车里,开车离去。
坐在副驾的杜雁来默默地望着窗外的枯枝败草,说:
“都说草木无情,却只是独自枯荣,人有七情六欲,竟刀刀要人性命!人才是万恶之源。”
“所以,你宁做个无情无义的人!”卓长斌说。
“卓长斌,我……刚才……”
“明白,我愿意做你们的挡箭牌!”
“我并不在乎别人对我的诋毁,主要是卓樾,我希望你能帮他断了念头,以免他执迷不悟,毁了前程……”杜雁来说。
卓长斌沉默片刻,说:“好!”
……
纪委同志问询调查离开后,卓樾独自坐在空荡的会议室许久。
高主任进来看着卓樾颓然的背影,说:“卓书记,不必在意,他们也就是走下流程,是非黑白早已有定论。”
“高主任,我们还是去曾家一趟,吕大娘也太无法无天。”卓樾说。
“我们是该去看看,否则,村民也太不把我们村干部当回事了!”
曾家屋外散乱着燃尽的鞭炮纸灰,厅屋一地烟头,杂物狼藉,已是滴水成冰的寒冬腊月,家中也未生火炉,里外萧条冷清。
娟子带着轩轩回了娘家,胡子拉碴的曾祥年瑟缩在堂屋的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蓬头垢面的吕大娘坐在门墩上,发疯似的哭喊得声音嘶哑:
“都怪杜雁来那个乌鸦嘴……害地我家破人亡……我要撕烂她那张破嘴……”
“闭嘴——”卓书记突然大吼一声。
顿时,大家都愣住了,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卓书记如此大动肝火。
“吕大娘,小杰不是第一次遇险了,我数月前才在火中救过他一回,您还保证再也不打麻将,可您还是不思悔改,不承认自己对家庭的失责,反而怪罪无辜的杜雁来,而她却没有报警告您,凭您今日的所作所为已构成故意伤害致使受害人轻伤罪,要判处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如果,您以后再有伤害她的行为,我会亲手送您进监狱……决不姑息!”
吕大娘惶恐地瞪大双眼,吓得不敢再出声。
曾祥年看向他妈,问:“小杰……还曾火中遇险?”
吕大娘嗫嗫嚅嚅地说:“没……没有大碍,才没有告诉你们,怕……怕你们担心!”
“可卓书记却因此养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伤。”杨金梅说。
“我爸也算做对了一件事,砍断了您这只手。”曾祥年冷冷地说:“您也别怨怪任何人,我明天就回广东了,这个家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下了。”
“祥年,吕大娘再不济也是生养你的母亲,你看,杜雁来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和婚姻,毅然回来照顾她的爸爸……”杨金梅说。
“杨主任,你说的我也懂,可是,我家现在这种情状,留下来除了徒增烦恼,还有什么意义?”曾祥年揉着通红的眼睛。
“重建家园,这就是你这个当家汉留下来的意义!”卓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