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听完男人的自我介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分明记得乌里尔说过,他大哥夏诺早在12年前就已经死无全尸,此刻却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他复活了?不,这只能说明他当初的死亡是假的。
果然所有看不清脸的尸体都得留个心眼!
“乌里尔呢?”亚利大声质问,夏诺的笑容依旧。
“那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事情。”
话音刚落,亚利的视线突然一黑,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刺痛自脖颈传来,麻痹感瞬间传遍全身!
“你个……混……”
两声沉闷的声响,亚利和穆勒双双栽倒在地。
夏诺看着两人被扛上救护车,有些无奈地回头看向路恩:“那这俩人我也带走了,醒过来要是没个解释,可就麻烦了。”
路恩:“……你根本不用通知我。”
……
恍惚的梦境,亚利好像回到了某个过去的时刻,黄昏透过研究室的窗棂,撒在面前银发的少年身上,像镀了一层金子。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会为了阻止母亲打猎,把她的弓箭藏起来。”乌里尔一手托着下巴,在白纸上胡乱画了个哭泣的火柴小人,
“所以他不喜欢我,因为我当着他的面杀过一只兔子,那是母亲答应抓给他的宠物,被我误认为猎物,一刀割掉了脑袋。
他因为这事哭了好久,但没在我面前哭过,只是那几天没有帮我盛汤……现在想想,他闹别扭的方式也好特别。
所以,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凄惨地死去,我们体质特殊,死亡意味着无限的痛苦,我不敢想象他花了多久才彻底死掉。
我思考了几万遍,每次在梦里见到他,我都在想,比起他,也许我更适合那样悲惨的结局。”
亚利静静听着,像记忆中一样自然而然地附和。
直到,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
“乌里尔,你……”
你还好吗?
他想张开嘴,才察觉这一次发声要“用到喉咙”,现实便瞬间将他拖出了梦境。
啊……亚利呆呆望着灰蒙蒙的天花板,脑袋里还留有声音。
但很快,随着记忆回笼,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自己的右手被手铐固定在床上,身旁空无一人,没有窗户,只有正对面一扇和墙一样大的玻璃,看不清外面是什么样子。
“单向玻璃啊……”
包括之前的火焰喷射器在内,感觉都不像是这个时代已有的产物,至少得再等个十几年吧。
听说世界树是个技术组织……他们居然能提前研究出这些东西吗?
拜托,你在瞎想什么啊,拿现实世界的时间轴一一对标神话世界,脑子瓦特了?
不过这会儿感觉专注值恢复得七七八八,要不要强行杀出去呢?穆勒和乌里尔……
吱呀——
病房门缓缓打开,夏诺独自走进屋内,坐在了亚利身边的椅子上。
姑且压制住了他暴力逃走的打算。
面前毕竟是乌里尔的哥哥……按那家伙的描述,应该能聊聊吧。
“你不考虑先帮我把手铐打开吗?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平等进行对话。”亚利盘起双腿。
“你错了,亚利,只有这样做,我们才算勉强平等。”
夏诺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与乌里尔没有十分的相似,起码也净占八分。
“乌里尔怎么样了?”
“他的情况很糟糕,虽然我们当时及时赶到,强行去除了他体内的星之彩胚芽,但被寄生过后,他陷入了无法诊断的长眠。”
夏诺没有明说,当时是他徒手将胚芽实体活活从乌里尔肚子里扯出来的。
幸亏在肚子里。
“怎么会这样……”
亚利心里也凉了半截,但很快又打起精神,真实的情况得在他见过乌里尔后再下诊断,现在消沉还为时过早。
“穆勒呢?”他继续问道。
“那家伙比你先醒,而且好像对我们的设施很感兴趣,就派人带他去参观了。”
“所以你们就把我一个人锁在这里?!”亚利顿时不平衡到了极点,大家都是一起被抓的,怎么待遇差距这么大?
“因为你最危险。”夏诺耐心解释道,“穆勒身上虽然有诅咒,但阿佩普的寄生程度非常低,只要给它吃饱喝足,就不会造成太大威胁。”
换句话说,就是穆勒比你更好控制。
“但你是百年难遇的意料之外,这世上可没有人能面不改色拿神明古语去问天气,只有你能做到。
而且很显然,你能一直做好事多亏了崇高的道德底线,当然,也有偶尔‘违规’的时候,比如公然在学校里用禁术教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