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很伤心，我每天都想哭，我对天使说，我想要爸爸。】

【家里是安全的，爸爸会回来的，我要呆在家里。】

【天使会保护我。】

【他们要带走天使，我要和天使在一起。】

【我睡了一觉，被关在了很黑的地方。】

【他们把天使带走了，我很害怕，我怕他们也带走我，妈妈。】

【天使回来了！】

【她真的很漂亮，眼睛像爸爸一样。】

故事戛然而止，琳达被杀了。

她的皮被剥下来，肉也撕成了一片一片。

作为雕像“变成”人类的第一个牺牲品。

亚利阖上画本，小心塞回包里。

……

他把能搜索的房间搜了个遍，找来不少医疗用品，回到客厅，暂时帮躺在沙发上的加纳老板止血。

“对不起。”他低着头，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是他亲手把加纳害成这样的。

“你是不是和之前那些人一样？那些一见面就问我兰斯失踪案的人。”加纳此时的情绪反而非常平静，

“你们知道这里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来？”

“对不起……“亚利没法回答，只好再一次道歉。

我原本是来救你的，却害你落得这般下场。

“这里的人都疯了，不只你一个。”加纳长舒一口气。

他的腿早就没知觉了，不管亚利怎么折腾，都没有任何反应。

“可以告诉我，你看到的我是什么样的吗？”亚利小心翼翼问起。

“你长着很多眼睛……很多眼睛，像雾气一样，我在店里看见你就是这样，然后你把我抓到这儿来，就像仆人给主人献上礼物一样，把我拿给那个雕像。

起初我怎么喊都没有用，但你又突然救了我。”

“对不起，我那时候太大意，被别的东西控制了意识……”

“别管我了。”加纳颤巍巍按住了亚利沾满血的手，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有更重要的事情，我……我觉得很平静，这里已经没有痛苦了，我有些困了。”

亚利攥紧拳头，低头沉默良久：“可以告诉我，你给了兰斯什么东西吗？”

“一些砂岩，一块漂亮的‘水晶’……那是我一年前采石的时候发现的东西，兰斯是我的朋友，我听他说自己即将重获新生，就把那东西送给了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

“已经没事了。”亚利安慰加纳，拿起沙发交落的枕头，蒙住了他的脑袋。

砰。

鲜血透过枕头散开，亚利如释重负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脑袋好沉……

一抬眼，看见不远处的门边放着一面全身镜。

我是不是，变成了其他的样子？

尽管知道星之彩会污染认知，可此时晕头转向的亚利像是了魔，慢悠悠来到镜子前——

一双双眼睛透过镜面，盯着失去轮廓的自己。

那不是我的眼睛，却长在我的脸上，甚至看不见鼻子和嘴巴，只有一只只流着血泪的眼睛。

“因为你＃□*无能%?&死去了多少&?”

“□?%付出?&代价＃□？”

“%你?&为什么＃□*这里？我为什么%＃□*这%&？！”

无数声音自脑海深处不可控地咆哮、恸哭，亚利紧紧捂住脑袋跪坐在地，视线终于陷入一片黑暗。

声音也随之停息下来。

【异常状态：认知失调%?&＃□*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