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儿道:“公子好记性。说起来这剑名号倒是有争议,有人划船观赏过,石剑有铭文,写着磐石,说该叫磐石剑才对,不过磐石剑名头不响亮,还是叫斩龙剑的多。”
齐守一没有搭话,想要一气赶路,见福宁儿他们实在辛苦,才下令休息。
福宁儿几人在林子里坐了,齐守一也不与他们搭话,不顾阳光炽烈,烫的石板生疼,猛地坐下,精神稍稍放松,立时汗出如浆。
福宁儿还好,主人家脾气多变,他自小受惯了,几名家生子觉着有些不对劲了,齐守一平素待人极好,从不如此,猜测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於是选了齐玉出来,到了齐守一跟前。
他是齐守一幼时玩伴,不同其它几个家生子,胆子也大一些,开口叫道:“少君...”
齐守一一扬手,止住齐玉话头,喝道:“不要讲话,拿笔过来。”
“啊,啊,”齐玉只觉得莫名其妙,回话结结巴巴:“哦,哦。”不过手脚却是麻利,立即把墨化开,递笔给齐守一,又要将纸铺平。
齐守一却等不急,劈手夺下毛笔,撕下袖口,就在上面画起画来,不多时,掷笔於地,叫道:“福宁儿过来,看这人是谁?”说完,坐在一旁,闭上眼睛,也不说话。
几名家生子开了个口子,将拦在一旁的福宁儿放了进来。
一旁的福宁儿看着这画,画的是一个襦裙女子,相貌极美,他越看越是奇怪,忖道:“怪了,我明明没见过这女子,为什么会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福宁儿扭了扭头,忽然瞪大眼睛,叫道:“是、是少爷。”齐守一听了这话,心道:“果然如此。”
正欲交代什么,忽然响起一个甜腻的声音,说道:“原来是这儿漏了底,被齐郎窥破了。”
齐守一听得这声音,登时战战栗栗,汗不敢出,即刻陡转身形,擎剑在手,面朝声音那处。
就见甄圭左手打一柄红油纸伞,遮蔽晨阳,笑盈盈走来。每走一步,便有一缕黑气冒出,她走了八步,便有八缕黑气轮转,缠绕周身,蠢蠢欲动。
甄圭止步不前,右手微伸,只道一声:“去。”那八缕黑气顿时大涨,合在一处,化作一团黑云,黑云翻翻滚滚,滚落八个骷颅头来。
齐玉为首的六名家生子,见到这一幕,虽然是胆战心惊,但依然持起兵器,对峙甄圭,护住齐守一。福宁儿在一旁,战战兢兢叫道:“少、少爷。”
甄圭冷冷一笑,起掌一划,这八个骷颅头携烟带焰,呼啸而出,绕着齐守一等人飞舞盘旋,曳出一道道滚滚浓烟,遮蔽烈日。齐守一等人张目望去,黑烟拦挡天日,伸手不见五指,耳旁尽是尖锐哭嚎啸声,只觉得两脚虽踏实地,却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齐守一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股冷气从怀中冲出,直上天灵,激的他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眼中世界不再尽是黑意浓重,有了点点白芒,耳中也不再只闻哭嚎啸声。
齐守一下意识抚胸,那里是一柄木剑,正散发着微微凉意,心想:“那位小师傅果然是有本事的,若我今日能逃脱此厄,必当跪谢救命之恩。”
这时蒲苇剑轻轻一动,又是一道凉气冲顶,齐守一因着这道凉气,顿时再清醒几分,一篇功诀刻在脑中,唤做《玄始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