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圭推门入内,转身示意,道:“请。”齐守一拱拱手,跟着甄圭便举步进去了。
这时前面转出一个婢女,娇俏可人,欲要说话,见到后面后面的齐守一,便止住话头,先行一礼,再笑语道:“公子爷总算回来了,眉儿她都忍不住瞌睡,自先睡了。”
甄圭眉头一蹙,道:“这不行,今夜来了贵客,瑰儿你去把眉儿叫醒,弄几个好菜,再把那壶好酒拿来烫了,与客人用了。”
齐守一在一旁道:“不需这般麻烦,只取那壶好酒便可。”
那瑰儿眼波流转,靠近齐守一,脆生生道:“客人行行好,公子爷平常吝啬银钱,我与眉儿月俸不多,就指着这些吃食,能省些下来,弄点脂粉钱。”
齐守一暗自皱眉,觉得这瑰儿靠得太近,两脚微微后移,不动声色离的远了些。
甄圭做势欲打,瞪眼道:“我何尝短了你俩的花销,不要啰嗦,快去快去。”
瑰儿这才呵呵笑道:“是。”
甄圭道:“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惯坏了他们,齐兄见谅,见谅。”齐守一点头笑笑。
两人进了大厅,中堂挂有一幅图,只是空了大片,只在右上角写了一首诗:
云峰满目放春晴,历历银钩指下生。
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此诗为唐时鱼玄机所作,表带其空有满腹才华,却因是女子身,无法与须眉男子一争长短。
甄圭问道:“如何?”
“笔势虽然大气,却有些许妩媚脂粉之至,想是...”讲到这里,齐守一微微一笑,拿眼一点甄圭,旋即移开:令妹所书。”
甄圭微微一笑,也不说是不是,磨完墨,将毛笔递去,道:“齐兄可愿唱合一番?”
齐守一捉笔便画了幅画,是一位女子披甲负弓,骑马捉枪,显得英气勃勃。在写了首诗:
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
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甄圭微微一笑,说道:“兄长果然是小妹知己。”
说话之间,眉儿已经端了酒来,瑰儿上了菜。
甄圭举杯敬齐守一,自先喝了,说道:“兄长远道光临,鄙庄酒菜简陋,尚请恕罪,且满饮此杯。”
齐守一也一口干了。
酒过数巡,两人兴致极浓,边谈边饮,已喝完三五壶,齐守一酒量甚豪,面色如常,目光清晰,还未有半点醉意。
甄圭脸泛红霞,眼皮微斜,发髻散乱,身子微微摇晃,显然是不胜酒力:“夜已深了,兄长你我一见如故,犹鱼之有水,不如效仿古人同塌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