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无戒城(1 / 2)弥弥仙途首页

距离上次下山、离开宗门已经约莫有一年多了,何所求现如今见到什么都觉得十分新鲜。

昨日为赵漫质问过后,何所求在床上翻覆一夜不得眠,她上山也有十来个年头了,除却被师姐带出去与其他门派结交以及下山玩耍之外,几乎对人世间一无所知。

而话本子中,红尘俗世好似与修行势不两立一般,结局要么就是痛批“只羡鸳鸯不羡仙”,要么赞叹哪位仙人在上界与道侣先后飞升、两全其美。

故此,短暂陷入不知为何修行的何所求下了山来瞧瞧。

突然决定下山,除了包袱内的几件衣裳以及宗门内派发的一些月例灵石之外,何所求毫无准备,甚至也不知道往何处去,可这也没难道向来率性的何所求。

在离衡天宗最近的那个小镇上,何所求吃了碗暖和和的面,唤来掌柜的结完账后,在小镇路口处折了根树枝放在地上转了起来,本想树枝指向何处便去何处,谁料第一下便指着衡天宗的方向。

心意决绝的何所求岂能现在回头,更何况师兄师姐们应该也知道自己走了,再回去岂不是掉面子?何所求又摆着树枝转了个方向,直至第四次才不再指向回去的路。

一路东行,但凡不曾见过的,是吃的要尝尝、是玩儿的要试试,住宿既要整洁干净又要宽敞,看见路上讨饭的也要眼泪汪汪的给上两颗灵石。

这样豪气做派,不过二十来日,何所求便将在山上十几年存下的积蓄除了够买几口干粮之外再无余钱,花个精光,不得已从刚住习惯的客栈收拾包袱出来后,何所求便再次赶起路来。

接连七八日的风餐露宿,何所求一下子晓得了灵石多的好处,每日赶路累的时候就苦哈哈地捧着自己手中干瘪的荷包,希望它能灵石生灵石,更想天上莫名其妙下灵石雨。

可惜,老天爷不曾听过她的哀求,只是在她被干粮噎得嗓子干疼的时候,下了些小雨供她解渴罢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连日里停停走走的何所求到达距离衡天宗最近的一个较为丰饶的城池时,几乎是身无分文,花光了最后两块灵石买了俩热乎包子之后,几乎变成了肯定,正当她捧着自己的包子感叹自己这样还不如回山上时,路过城门口的露布。

本着凑热闹心态的何所求一边追问着身边人发生了什么,一边挤进人群最前处,看完众人关注的榜文,会心一笑:“真是饿了有人滴馒头、困了有人送枕头。”

修仙界中无论男女老少皆以修仙为第一要务,富庶人家更是如此。

此城名为无戒城,因距离衡天宗以及其余两个不小的修仙门派很近的缘故,城中的修行之风更甚,稍富裕些的都会依照家中子孙的资质将这些孩子送到山上求仙访道,即便大多数的结局都是泯然众人,但各家也乐于此道。

这不,城中数一数二的富商房家今日便是招贤纳士。

不知内情者很是好奇:“房家怎么不把小孩儿送到山上去,这老些银子,就算送到衡天宗也该活得很不错,怎么在家里招师父,这哪找得到?”

“你还别说,真有人去来着,看样子修为也是蛮不错的,瞅着胡子花白,蛮仙风道骨的。”

“你知道什么,他们家那几个大些的都是有慧根、机缘的,全都送上山去了,现如今只留了一个十三四的小儿子,年纪听着不大吧,但的确是个有仙缘的,灵根还是个单灵根,多好的资质啊,可惜是个混不吝的,家里又宝贝得紧,这才一直待在家里。瞧着也该给这孩子找个师父了。”

众人围着这人听着,将信将疑:“你怎么知道这些个?”

“嗨,我们家老婆子的外甥女儿是他们家奶娘,有什么不知道的。该说不说,酬劳的确丰厚,要不是我不成器,咱也去看看。”

何所求听了个大概就从人堆里钻了出去,一边啃着包子,一边问路向张贴榜文的房家走去。

到了房家门前,何所求的包子也吃完了,门子见她年轻吆喝道:“去去去,边儿去,这是你能待的地方吗?”

何所求一探脑袋:“不是在招教你们家小少爷的师父吗?”

“你才几岁?”

“别看我长得年轻,我今年都八十七了,总觉着小姑娘的皮囊好看得紧,怎么在你们这儿是老的吃香?”何所求信口胡诌,未免门子不信,还特地伸出手臂叫他看自己特意变出的皱纹,“现在相信了吧。”

门子这才将人放进去。

房家的下人接引何所求进内廷,内廷中早就站了七八个人,男女对半,模样老的少的全有,阵仗的确有些唬人。

虽然房家的老爷夫人不曾修仙,可显然也是有所准备,特意找了块测灵石过来,请诸位前来应征的测境界以及骨龄。

何所求在房家老爷夫人亲眼亲眼见证之下将自己的指尖放在手掌之上,测灵石上再次显现出若干年前出现的纯碎水色,一旁家丁报:“何所求,水灵根,结丹初期,骨龄二十。”

声音不大,却刚好可让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纷纷注目。房家老爷夫人二人不住惊叹,到底是何等人物年纪轻轻就如此境界。

方才站在何所求之前那位模样还要年轻个好几岁,但年纪却已经一百二十岁的“少年”郁闷转过头,有些幽怨。

何所求悻悻,早知道方才不开那个玩笑的,装模作样地摸摸鼻子,装作超然物外的模样站在一边。

虽何所求并非应征者中修为境界最高者,可因年纪实在过小的缘故,被特意留了下来。

不只是何所求,房家老爷夫人还留下了几人中境界为元婴后期的老者以及灵根为火、擅长炼丹制药的那个看着只有十五六四的少年。

“各位先生们的月饷为六千灵石,每月八号发放,家中也为诸位安排了房间,至于常道长要求的丹炉我们也会在日后送上。诸位都是高人,我那不成器的小儿便拜托各位了。”

遣走其余人后,房家夫人老爷与三人签完契后郑而重之地向三人行礼。

那位花白胡子的元婴老者为人周到周全,不卑不亢地请二人起身,何所求还有那个一百二十岁的“少年”在后面装模作样地跟着“请起、请起”。

又是一同可有可无的交际之后,何所求等三人被房家三人带到各自的住处去了。三人虽不住在同一个小院当中,可所隔也不过一道墙,便一道走。

何所求跟在两个男人后面默不作声,她虽有些爱看热闹却并非什么热络性情。

可偏生有人想要同她说话,前头那个少年模样的男子忽而掉头:“何所求,你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