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镇,李清雪缘抬头看了看没有多少暖意的太阳,雪已经停了,路边的积雪也在融化,往往这时,才是正比下雪更冷的时候。看了看前方,李清缘估计向西一百里的行程,估计脚力也须几日光阴方能赶到。
行至一日光景,天已经黑了,天上的云像是积了一大块墨,好似下一秒便如同河坝决堤,万顷雨水倾泄而下。
“嫣姐,附近有甚避雨的去处吗?”李清缘抬头看了看天色,心知得找个避雨的去处,可是周围最近的人村也在十多里开外。“附近向西二里有座城煌庙,我与那老鬼路过时,此间城隍已然不知所踪,或可在那借宿一宿。”“如此甚好,我等快行。”
待行至庙前,已经是下着大雨,李清缘抬头观看,只见大门两侧写着对联,上书:为恶之人任尔重金珍宝跪求亦无用,行善之士凭汝诚信实意敬香抵万般。横批:惩恶扬善。
庙宇不大,台阶上已经布满灰尘,四处的墙上都是蜘蛛网,院里已经是杂草横生。里院的房门轴承貌似坏了,风一吹便吱呀吱呀响。兴许因为大殿没有点灯的缘故,借助着月光,大殿里面判官的神像显得阴森恐怖,各类狱卒的神像显得相貌狰狞。
李清缘打开火折子,小心的摸索前进,观看起这些神像来,想看看是不是平日看的书上写的那些神仙。因为火折子的光不是很亮,差不多与那些个神像脸贴脸了,摸了摸。好像是泥土做的。“咦!怎么这神像摸起来怪怪的?”突然,那神像睁开了双眼,浑浊的眼球在火折子的照耀下忽暗忽明。李清缘吓了一跳,啊的一声,火折子掉在了地上,赶忙跑到门边。“少年人!莫怕!”一道嘶哑的声音高呼,李清缘回头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老妪已经捡起火折子,将大殿中的油灯点燃了。
顿时,大殿内明亮了起来,,只见那位老妪身穿暗色的粗布衣服,正在点燃下一盏油灯,那老妪转过身来,苍白的头发披散在身上,脸上的皮肤皱的像风干的橘子皮一般,中等身材。“少年人,莫怕。”老妪放缓了语气,说道:“老身是此间庙祝,刚刚坐在椅上打了个盹,没成想,把你给吓着了。”
李清缘朝左边神像下看了一眼,果然那有张椅子在下方,想是刚刚灯光太暗,看不清楚。见是个人,李清缘尴尬一笑,实在是这几天遇到太多怪事,说“婆婆,对不住了,打扰您休息了,我没事。”那老妪咧嘴笑道,露出那参差不齐的牙齿:“倒也是个知礼的孩子”老妪看了看天色,说道:“这么大的雨,今晚你就在这歇息吧,这庙里偏殿还有两间空房,我领你去。”
李清缘看了看屋外的倾盆大雨,方圆几里都没有人家,虽然这个老婆婆有些吓人,但今晚也只能在此过夜了。便随着老妪前往偏殿。
原来这庙里后面还有一间院子,有三个厢房,老妪将李清缘领到东边的厢房,说:“今晚你就在此歇息吧。”说完,便转身就走,“诶!婆婆.......”没等李清缘说完,那老妪转过头来嘱咐道:“对了,晚上过了子时,听到什么声音也莫要理会,切记。”说完,老妪走了,李清缘虽然有很多疑问,也只得躬身一礼,转身进了厢房。
一开房门,门上的灰尘便细细簌簌的落下来,李清缘咳嗽着挥手扇了扇,将房门关好,插上门闩,点燃屋里的油灯。
李清缘找了个地方坐下,王嫣现出身来,拍了拍座上尘灰,将衣裙提了提,轻轻的坐下。不一会,李清缘用火折子点亮屋里油灯。便听到轰隆一声惊雷炸起,接着像是开了洪闸,院中的天池被砸的啪嗒啪嗒直响。李清缘见王嫣缩成一团,捂着耳朵,忙问怎么了?王嫣缓了缓,道:“我们这些孤魂野鬼最是害怕这煌煌天威,而且每日要受天地间的罡风吹拂,如刀刮骨髓。凡有圣人君子,有道之士行过,其光如艳阳,不敢直视,凡此种种,需要避讳的还有很多。”“原来如此,做鬼也不易。”李清缘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