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星，不好意思啊，我晚了半个小时，昨晚没睡好，感觉今天又丑了。”她歉意中略带一丝期许。

杨帆先开口道：“不丑，不丑，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玩家眼里出攻略，情人眼里……”

魏星重重咳嗽一声打断杨帆的话，这才对张柳笑了笑：“今天的妆扮很适合你。”

张柳脸上闪出一抹飞红，她是个含蓄的女生，在外人面前尤其如此。她抓紧了怀里的课本，手指显得有些发白，低下头道：“你不用这么说，我知道难看死了。”

杨帆皱着眉道：“要不我去外面自习，把教室留给你俩调情？”他说完突然往旁边闪身，两只手飞快地抓住了魏星砸过来的书。

张柳的头埋得更低了。

魏星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这不是假的，如果这是现实世界的2007年那该多好。

他站起来对张柳道：“拜托你帮他多补习月测重点，月测对他很重要，我……我先走了，我还有事要做。”

他其实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可做，他想多聊一会，但是一想到这只不过是个虚拟时空织就的玩笑，他又总有种不真实感，生怕下一秒幕布被扯下，舞台上原来只有自己在自作多情。

张柳有些失望地望着他：“你有事吗？”

“他能有什么事！”杨帆假装气呼呼说道，“我今天才知道，他就是个傻了吧唧的二百五，蠢到连花到堪折的道……”他马上又接住一本飞过来的书，然后识趣地闭上了嘴。

魏星歉意地笑了笑：“改天吧，改天请你吃KFC当报答。”

他落荒而逃，但还没走出校门，手机却忽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一个熟悉的声音问候道：“魏老师？”

魏星警觉地扫了一眼四周，走到一处角落里小声道：“陈警官，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查到了我的电话。”

陈作男呵呵笑道：“本来想着会很困难，难得你这个时候就开始实名认证了。”

“你找我是为了……”

陈作男打断魏星：“你在哪里？我正好没事，开车去接你。”

陈作男到魏星的城市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碰面后，先驱车来到一个僻静的公园，又找到一处不太起眼的游廊，陈作男直接坐到了台阶上，点起根烟。

魏星在他旁边坐了下去，他的语气有些兴奋：“这要是被你的仇家看见了，说不定会把我当成你们的线人。”

陈作男长长吐了口气，青烟拉出一条直线，问道：“你醒的时候是在学校？”

魏星把学校的情况讲了一遍。

陈作男悠闲地吐了个烟圈：“人们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看来太过武断了，少年也有少年的愁。”

魏星有些无奈道：“我也算是少年吗？”

陈作男瞥了他一眼，从兜里摸出手机，在短信界面飞快地打了行字：从现在起，我们最好真的像在接头。

他怀疑上个时空解体的原因是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很难说这个“人”是谁，可能是某个路过的“NPC”，也可能在这个虚拟时空下一直有人以“观察者”的身份观察着他们。

总之，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谨慎些总不是坏事。

魏星消化着这个观点，他的大脑像一台飞快运算的计算机。他将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全都解开，让自己尽量凉快些。

一个真实的时空不会没有理由解体，解体后更不可能有人能存活下来，这一点他可以完全确定。如果说有人能观察到他们这些穿越者，那么这个时空就像是一个鱼缸，在他们看起来无比真实的风景、建筑、人群其实都是透明的水，水里也许只有他们几条“鱼”在游动。

那么这个人是为了什么要给鱼缸换水呢？总不会是看见穿越者愁眉苦脸，不想让他们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来点善意的提示吧？

陈作男对“鱼缸理论”表现出很大的兴趣，他又敲出一行字：所以我们应该想办法利用鱼缸的透光性，反向找到那个注视的观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