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继而说道“听闻林兄收了一名虎妖做了弟子,还把那柄用昆吾赤铜打造的画戟,送了它作兵器,真是羡煞旁人啊,林兄果然与之旁人不同。寻常修士若见妖修恨不得抽魂炼魄,扒皮抽筋,我族之人,也常有被人族修士捉去,炼丹炼器,当真是可恨。今日见之林兄,才真真切切发觉林兄与之旁人不同,方觉恨晚啊,今日便以茶代酒,敬林兄一杯!”
“满饮此杯,请!”
“请!”
喝完,示杯已空。
云烟踌躇了一会儿,开口道“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道人笑着答到“云烟兄但说无妨。”
云烟慢慢答到“在下胞弟云雾,也已是结丹圆满,但仍想更进一步,求得那金丹之道,可旧法前途已断,只得以新法求之,族中也做了些准备,可仍然不够,还要取些凡人精魄,修其金性,只得出些昏招,驱使些妖兽,前往哲州,取些凡人性命,路过古昔群山时我会让其绕道而行,不会伤到林兄故人遗泽,且族中长辈也已同意,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还望林兄莫要怪罪。”说完,不紧不慢的抿茶,似乎并不着急得到回答。
道人早已猜到,起身,观望此山云雾,叹息一声。
“云烟兄高看林某了,我哪有庇佑天下之人的本事,当今天下,早已混乱不堪,在下也不过堪堪自保罢了,又岂敢插手贵族之事。”
“云烟兄,若无它事,林某便回去了,来日再会吧。”
云烟听闻笑道“哪里,哪里,林兄若是有空,亦可常来找云某论道。”
“林兄慢走,恕云某不能远送了。”
一道金光闪过,破开此山云雾而出,坏了这大好风景。
饮完此杯后,云烟起身,望之远去,笑而不语,他还是犹如那谪仙一般,让人望尘莫及。
云烟摇头道:“前些年,我故意放出此地有凡人居住的消息,九州大能,也能猜他躲在此处,想就此让他离去,可没等来他的外界仇人,倒是进来一大批逃难的凡人,我是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全杀了,显得驳了他的颜面,一个也不杀,又使他觉得,我家怕了他,只得杀一些,放一些,到头来弄的自己一身骚。”
云雾却有些不解,恼怒道:“禀真人!何故这般在意此人?不如直接动手,除去此人!”
云烟转头面色阴沉的看着云雾:“为兄平日里常说,莫要一味地去打打杀杀,出手杀人往往是下下之策,用上些手段,借刀杀人,效果往往比直接杀人更佳,平日里的教导,你真是滴水未进!”
“且我又岂能不懂,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
“而你又可知,此人就是当年凭一人之力,灭捷州血煞门满门之人!杀的捷州修士谈之色变,人人自危,一时无人敢修新法!”
“血煞门,可是当初号称九宗之下第一门!门内金丹修士足有三名,金丹后期大修士一名,两名金丹中期,可就是这样的门派,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当时,此人修为也不过金丹中期,你一向好斗,你也知晓越阶击杀难度有多高!就算旧法修士比新法修士强上些许,但凭一人之力灭一门的实力,你自问如何?”
“若不是有人目击此事,他也无意灭杀旁观者,血煞门灭门一事,指不定将会成为一桩迷案!”
“且在此人手中送命的金丹后期大修士,不下十名!这仅是有记录的……”
云雾听之骇然,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唉,罢了,罢了,不与你多说了,此人当初躲进古昔群山,也是老祖亲自点头同意的,我也是给足了面子,且百年来,此人也未找过我家麻烦,此番邀他前来,也只是点他几句,少些麻烦罢了,金丹修士个个都是人精,小心谨慎的很,点他几句足矣。”
云烟心中细细琢磨着,‘若他真是不知死活!老祖自会亲自处理此人的。’
云烟看着沉默不语的云雾,拍拍他肩膀说道“百年谋划,仅为你成就金丹,好好准备突破吧,当今世道修炼真是愈发艰难了,处处皆是人心算计……”
身在远处的林道人哪里又不知晓,此人在点自己的穴,点明自己的凡人牵挂,自身隐匿于古昔群山,所收弟子又如何了,一切皆在别人眼下。只是希望自己好好待在山里不要惹事,若真是要多管闲事,自己不见得可以一走了之就算了,底下众人怕是也要受到牵连。
林道人心中暗道‘当真是一个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