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乱石滩的神秘小路上。
金辉说刚才有点迷糊,这下好了,肚子有点饿了,于是两人坐在路旁的一棵朽木上,吃起了酸香可口的麦面粑粑。金辉说,这条小路应该通向老爷山的山脚,你看半山腰好像有点红块,红块像不像上次我们乘风筝去的地方?在那儿下棋真是痛快,奇艺提高很快,后来同黄钟下棋,让他好几步也能赢,真是奇怪?
南海说,可能吧。
吃完粑粑俩人往回走,走了很长时间才到街心那棵雷劈树旁。
金辉看到雷劈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一年级的下学期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放暑假了。暑假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可以下河游泳,可以上山捡菌、扯杨梅。家庭作业三天就可以做完,剩下的时间就自由放飞,如天上的风一样。可在放假的头一天,李老师说,假期里一年一年级的学生要组织三次到挖好的农田里撬一种叫牙齿草的根,把牙齿状的根从干松的土壤中刨出来,这是害草的根。出生居民和工人家庭的小孩都不喜欢到田间劳动。听了老师的话,本来愉快的假期增添了些负担。李老师接着说,到了二年级以后,除了刨牙齿草的根,每人还要积三十公斤的农家肥。根刨得的多的同学,前十名的还要表扬和发水果糖。
听了李老师最后的讲话,南海心中的负担减轻了许多,因为小孩都喜欢老师表扬和奖励。
刨牙齿草根的地点定在荒草地旁的那一大块刚翻过的田间,时间是早上十点。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许二、孙雄、南海和光辉在李传家门口集合后就向荒草地出发了。每个提着个小提箩,还有就是叉田鸡用的火车碾压后的大扁钉用来撬土饼中的牙齿状的草根。路上许二对南海说,你撬草根的经验肯定不如我,我跟我爹和大哥去挖田时,经常撬牙齿草,撬的数量肯定会比你多,如果你撬的少,我倒一些给你。我家成分不好,撬的再多老师也不会奖励我。南海也不推辞,应声道,好的许二。
一<一>班的同学陆陆续续到了荒草地,李老师早早的就到了。同学们到齐后,李老师就带着全班同学到田里教大家如何撬牙齿草。大部分女生都戴着草帽。男生很少有戴草帽的,早上的太阳不怎么辣。到收工时,南海、孙雄、杨晓春、小芳撬的最少。李老师说,撬的少的同学可以举手留下来继续干活。小芳、冬梅、余桂芳等七八个女生都举起了手。没有一个男生举手。
大部分男生没有回家,有的到田埂上逮蜻蜓或蚂蚱,有的到不远处的游泳点游泳。南海、孙雄、光辉、李传和许二向游泳点奔跑。跑到水碾沟旁个个脱得精光,扑通的跳进水中游泳、嬉水。小河里溅起一波又一波的水花。
李老师赶到河边叫大家注意安全,自己穿个裤衩跳进了水中。同学们一起朝李老师打水,同学们和李老师闹成一团,水花溅的睁不开眼睛,小河里如同突然冒出了一棵棵春天怒放的梨花在水中舞动。
南海的暑假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小伙伴在大河和水碾沟中度过的。偶尔上山跟金辉去捡菌,因为南海的视力都分散在远处和大样的东西上,对草丛中的菌子是很难发现的,只能捡点杂菌,所以对捡菌子的兴趣不大。
没有家庭作业的压力,没有心理压力,天天游戏玩乐的悠然假期过得很快。南海在假期中的最大收获就是泳技提高了,皮肤晒黑了,人也长胖了。
水朝寺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宁静、空阔、悠然自得的。只是天空中信使鹰出现的次数和时间增多了。时不时还会传来信使鹰凄冽的叫声,这叫声让南海愉快的时光抹上了一丝阴影。
暑假很快结束,南海上二年级了。南海下午放学后见祖父端着茶盘要到水碾沟中洗茶杯和茶盘,就放下书包,跟祖父来到河边。南海喜欢看龙盘中的青龙在河水中晃动,青龙如同活了一样。祖父看到一坨黄色的石头在水中闪光,南海脱鞋卷裤下到小河中,弯腰从河中捞起了那砣金色的石头。端详了一会儿,觉得这块石头有点面熟。上岸后,祖父拿过南海手中的砂岩仔细观看。祖父说,看上去像一家三口,等石头干后我用笔墨添下就更像了。
南海想起来了,这砣砂岩跟乱石滩小径上进入的瀑布中出现的沙岩一模一样。瀑布中出现的四样东西:绿茶杯、龙盘中的青龙、沙岩、观音洞中的七彩光都全了,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几天后砂岩就彻底干透了。晚饭后南海用砚台给祖父磨墨。祖父带着老花镜,用毛笔给砂岩上的三口之家画眼睛,耳朵,鼻子和嘴,南海站在一旁观看。画好后,南海惊讶的说,真是跟瀑布中见过的一模一样。就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祖父说,出现在家里的任何物件跟我们大家都是有缘的。
画好砂岩,祖父和南海选择了几个地方放都觉不妥,最后放到碗柜上的墙洞中才感到比较合适。
放到墙洞后不久,南海感到自己与三口砂岩互动了:腹部有股气流在旋转,由一点变成一团,充满腹部及整个身体,次第充满老宅,充满午街,充满水朝寺,充满水朝寺以外的世界。最后这股气流由大变小回到了腹中。
气流由小变大的过程中,绿茶杯中的那七颗彩珠在气流中排列组合成不同的图案。龙盘中的青龙生机勃勃的放着观音洞中的七彩光在飞舞。
真是妙极了!
随着气流的变化,南海有一种过年大团圆的感觉,同时觉得天眼也已开了,心脏跳动的更有力了,脑垂体分泌出一股股暖流。
南水大声指着南海嚷道,老祖父快看,南海的头上在发蓝光。祖母轻轻的拍了下她的头顶,小声说,南水怕是跟南海一样在梦游了。大家都笑了起来。南水小声嘀咕道,那是真的。
一天下午二<一>班在柿花山的草地上上体育课,同学们在草地上玩各种游戏。天空中一只信使鹰在盘旋,并发出凄冽的叫声。一个同学说,怕是哪家的鸡要遭殃了。
听到信使鹰的叫声,南海之前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圆满美好心情开始出现了裂痕,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