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下来歇了口气,眺望着树林深处。乌鸦在他头顶哑哑直叫。他最后往树顶望了一眼,就消失在山林里。
男人再次出现时,是在树梢上。树枝上下晃动。但很快,男人又消失不见了。下次出现,是同样的情形:树枝晃动,乌鸦直叫。
男人在山林中快速穿梭。他身披灰色斗篷,长发束在头顶,宛若一只灰色飞燕在树梢上蜻蜓点水般划过。
最后,男人停在了一处林间空地上。他的面前还站在另外两个人。
男人弯下身子,双手举到胸前,向身前那名头满头银发的中年男人报告:“没有找到。”
中年男人向前跨出一步,用独眼温和的目光扫过弯身向他报告的年轻人,对他说:
“不可能。他不可能凭空消失。”然后目光离开年轻人,“他受了重伤,跑不了多远。”
中年男人身材魁伟,用灰色斗篷紧紧地裹着身子和肩膀。他的短发从中间向两侧分开,耷拉在头顶,方形的脸上长满了短短的胡茬。他只有右眼睛露在外面,左眼睛被棕色皮革遮盖。眼罩下,还能隐约看见几道深深的疤痕。
随后,中年男人从斗篷里伸出一只手——白色长衣的袖口上满是凝结的鲜红血迹。他看向自己的手,似乎在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
“有找到血迹吗?”
站在中年男人身后的是一名年轻女子。女子也身披灰色斗篷,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她摇了摇头。
“也没有。”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学着年轻女子的模样摇了摇头,用略显遗憾的口气说:“其他人有消息吗?”
“没有。”年轻男人回答道。
中年男人低吟了一声。“不应该呀。”中年说。过了一会儿,他陷入沉思,来回踱起脚步。
两个年轻人注视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指示。
沉默了片刻之后,中年男人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一定还有办法。”
年轻男人用探寻的目光看向中年男人的脸,“前辈,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他不可能跑太远。”中年男人似乎在自言自语。
年轻男人皱了皱眉头:“嗯……?”
中年男人停止踱步,深吸一口气,显得很迷茫,“如果找不到,我们今年的奖金可就难保啰。”
年轻男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咳嗽一声:“呃……”
“今年不知道能发多少。”中年男人好像想起了别的事情,“你们去年发了多少?”他微笑道,望了望两个年轻人。
按照规定,不能在公开场合谈论自己的奖金,更不能和同事说自己的奖金金额。更重要的是,这似乎和本次任务毫无关系。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两个年轻人面露难色。中年男人沉默着,等待着他们的回答。沉默了片刻后,年轻的女子终于回答说:“二十。”
“你呢?”中年男人看向年轻的男人。
年轻的男人显得很是为难,“十一。”
“一个月的薪水?”中年男人追问道。
“嗯。”年轻男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