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摇了摇头。

“没事。”小丽回答，“就是没有站稳。”然后朝老人挤出一个微笑。

不过，小丽知道自己并不是没有站稳，至于原因，她决定不告诉任何人。

老人向前倾过身体，越过小丽的肩膀，注视着那张消瘦的脸庞。

“你好好歇一歇，别让自己太累了。”老人担心她是过于劳累。

小丽打起精神，端起水盆：“我去换水。”

屋外传来的阵阵响动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好像是脚踩在石板上发出的声音，而且不止一双脚。

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脸上满是疑惑。

“阿丽。”老人说，“外面怎么回事？”

小丽把水盆放下，在围裙上擦擦手。“不知道，我出去看看。”

“是不是亚克他们回来了？”老人绽露出笑容，满心期待起来。亚克是她的孙子，她已经大半月没有看见他了。

“我去看看。”

小丽穿过房间，走出屋子。刚跨过门槛，她就看见村长和长老们领着两个身材魁伟的男人走在石板路上。他们身后跟着村里的男男女女。

不是狩猎队归来，没有看见自己的儿子，这多少让她感到有些失望。

跟在来客身后看热闹的两个妇女看见小丽出来，随即向这边小跑过来。她们的脚踏在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响声。

小丽瑟缩了一下身子，低头躲避她们的目光。她知道，只要和着这两个女人搭上话，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是不可能离开的。

但两个女人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出现在了小丽身旁。几番交谈后，小丽才知道，那两个男人是兵探子。

她知道兵探子并非一种正式职业，而是对以给皇家骑兵团和军队推荐人才的一类人的总称。因为每推荐一位会获得丰厚报酬，一些人便以此为生，游走于各地，寻找符合皇家骑兵团和军队招募标准的人。人们一般管他们叫兵探子。不过这种人一般只有在山区才会出现。因为山区的孩子想要走出去，没有这种人帮助的话，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

三个女人注视着那群人走上广场，最后停在广场中央的水井前面。

右边的妇女举起三根手指头。“我记得是三十。”她继续刚才的话题。中间的妇女摇摇头，“我记得是二十。”“就是三十。”“不可能，应该是二十。”她们在讨论那些兵探子向皇家骑兵团推荐一位人才后可以获得多少报酬。

最右边的妇女瘪了瘪嘴。这个蠢货，妇女心想，只要和这个蠢货聊天就一定会争论起来，早知道就不应该和她谈论这个话题。妇女把手抱在胸前，继续注视那两个男人。

“那应该就是三十。”中间的妇女挥挥手，决定认输，“可能是我记错了。话说这钱可真好赚啊。要是给我一个金币也好啊。”

最右边的妇女哼了一声。“人家凭什么要给你一个金币？再说，人家来一趟也不容易，路途上不仅开销大而且非常危险。人家是搭着命赚钱的。”

两个妇女一句我一句地争论着，小丽的心思并不在上面，她望着两个男人的背影，心想，要是自己的儿子亚克也能够符合标准该有多好。那样亚克就会有一个美好的前程，她们家也会过上好日子。不过她只是想想，因为她知道村子里唯一能符合标准的只有小石——他和亚克玩得很好，是最好的朋友。

广场上的一行人又迈着碎步，走动起来。

望着那群人，小丽最后心想：也许小石飞黄腾达后，也会帮一帮亚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