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夜尽天明,极冰城没有鸡鸣声,却有暮鼓晨钟,城头鼓楼的钟声唤醒了这座沉睡的城池。
“好吵~”冰楼二层,一道浑厚沙哑的声音悠悠。
刚从屋子里钻出来的老头子掏了掏耳朵,他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或许是年纪大了吧,他竟然听到停放尸体的冰楼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收尸人可没有大早上就去拨弄尸体的爱好,尽管他们不嫌弃尸体,但早上他们只想睡懒觉或者晒太阳,而绝不会去收拾尸体。
老头子摇了摇头,在地上捧起一把雪,先洗手再洗脸,最后往嘴里喂一把簌簌口。
“呸!”老头子将涮口水吐了出来,赞叹道:“昨天刚下的雪,味道还不错,咱漠北的雪就是味道纯正!”
“老头子,你那块我刚撒了一泡尿,注意点!”旁边屋子走出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瞄了一眼老头子的位置,不怀好意地提醒了一句。
“呸!黄老三你个缺德玩意,就不能尿自己屋门吗?”老头子在地上找了一圈,终于在身后找到了一块疑似的地方,这才松了一口气,气愤地又呸了一口。
“啧啧,听听你都说了什么,哪有人会尿自己家门口?老头子你脑花昨晚被尸体吃了吧?”黄老三阴阳怪气损了老头子一顿。
“呦,大早上就这么热闹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思春了呢?”一个身着黑衫身材妖娆的女子,扭着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哗啦一盆水泼到了地上。
“嘿,二娘早啊,大早上的出来泼尿啊?”黄老三咧着嘴笑着一声。
泼水女子柳二娘翻了个白眼,就往回走。
“可不泼尿呢么,这娘们可不是好人,这么大的院子放着,她偏要往我这儿泼,该找个带把的管管她了!”隔壁屋走出的汉子又给柳二娘补了一刀。
“呸,狗书生,老娘就是找老头子,也不找你!”
柳二娘彪悍地啐了一口唾沫,被骂狗书生的汉子顿时不依了:“你这娘们真是扁担倒了不认识那是个一字,都说了老子姓荀,不姓苟!”
老头子搬了个座椅放在太阳底下,听着几人的喝骂声,晒着朦胧的太阳,乐在其中。
铛…铛…铛……
第二波晨钟敲响了,还有一波在路上,总共会敲三次。
冰楼二层靠近窗户位置,一具尸体猛然睁开了眼睛,他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于是他迅速冷静了下来,并保持安静。
身体冰冷而麻木,手脚无法动弹,嘴巴可以张合但情况未明他并未出声。
老夫不是死了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救了老夫?他对自己现在的状况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他胸口位置亮起一道耀眼的金光,刺眼的金光让他下意识合上了眼睛。
嗯?这里是哪里?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奋力挣扎了一番,很快他便搞清楚了怎么回事,原来他被一层裹尸布包裹住了。
那油腻的触感还有扑鼻的尸臭味告诉他,这就是裹尸布!
随着他不断挣扎,他的嗅觉似乎回来了,恶臭让他迫不及待从裹尸布中钻了出来,刚呼了一口气,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他发现自己此刻置身于一片小天地,为什么说是小天地,因为他一眼就能望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