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要去街道上了，你快回家吧！”

“哦，我再玩会儿，我爸妈很晚才回来呢，你明天还来这边吗？”

“不知道，顺路就来。”

云舒不舍地看着那悬在空中的气球逐渐远出小巷。回家后，云舒心里还念着那“小麋鹿”，毕竟她只拥有过一个粉色圆气球，那是一家洗头店开业时门口作装饰用的，拿回家后绑在床头，第二天睁眼发现那气球“瘦”了许多，很快它干瘪得飘不起来，云舒瘪足一口气往孔里吹，“膨”的一声气球炸开被撕裂成一片片落在地上，并吓哭了屋里的弟弟，云舒得来一顿骂。

云舒喜欢看那小球在空中荡漾的小模样，把牵引的线捏在手里，好像自己也飘荡在半空。若把手里的线松开，气球就直直地上了天，真真切切地上了天，在天和云下飘荡摇曳。

后来的几日都不见那卖气球的大叔，云舒从巷头穿到巷尾，从左边的巷子奔跑到右边的巷子，终于她按捺不住来到了街上，看到了大叔就在那小广场的台阶上坐着，一旁的车上栓着斑斓的气球。

“呦！还好你在这边，要是在别处我可就找不着你了。”

“你又一个人跑出来玩？”

“是啊！我妈妈布置的功课都做完了，就出来逛逛呗！”

大叔看着云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云舒不自在地抹一把脸，脏兮兮的手上渗着汗，在脸上留下了黑黑的印子。

“你的车修好了？”

“是。”

“今天买气球的人多么？”

“今天卖的不多，那个‘小鹿’还在呢！”

云舒轻轻拍着那些气球，“兔子、小羊、小猪……你这里真像个动物世界哩！”

“你准备上哪儿去啊？”

“就……就……到处溜达溜达，可能会去大百货吧。”

“大百货离这里可有点远，你认得路？”

“认……认得啊，要是认不得可以问别人。”

大叔沉默片刻，拉起脖子上的白色手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起身说道：“我带你过去吧！你一个小孩子走这么远的路不安全。”

“哈？不，不用的，耽误你卖东西。”

“没事，上来吧，我正好去那边上个厕所。”

话还没说完，自行车就已经推到云舒跟前，云舒还是有些犹豫，扭捏地说道：“那……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帮你拿着气球呀？”

“嗯？”大叔回过头来，“什么？”

“我会拿得稳稳的，能让我拿一下吗？”云舒盯着他的脸，生怕他脸上开始出现一丝不情愿。

“哦。”他把系在车头的线解下来递给云舒，“要这样缠着，不然你手一松就要飘走了……”完了又细细叮嘱云舒，“一定要拿好啊，这可是我今天的饭钱。”他呵呵地笑着。

云舒抬头看着彩色的上空，小小的人儿淹没在气球堆里，“好嘞！”

自行车轮子“嘎吱……嘎吱……”地转着圈，云舒手里的气球随着风凌乱摆动。

“拿得了吗？”

“拿得了。”

云舒的小手被线拽得红红地，但她时不时望向头顶，心里也变得轻飘飘又五彩缤纷。

“我知道，前面左转再过天桥就到大百货啦！”

大叔一顿，“是，没错。”

大百货旁边有间公厕，云舒手里拽着气球，守着自行车，一个人站在外面。大叔出来后，云舒把气球递给他，“谢谢你！我也得上个厕所去……”

出来时，云舒看到大叔还站在那儿，有些诧异道：“你怎么还没走。”

大叔脸上汗涔涔地，“唔……这个……留给你吧……”

云舒得到了那只带犄角的“小鹿”，后来，便再没有遇到这卖气球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