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肤脂凝少汗粟~”
老头唱着的诡异歌谣,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赵胡缨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本能的向身后退几步,却撞到了另外灶台前的人。
是两个胖乎乎的小沙弥,他们面带微笑对着赵胡缨作礼,非常有礼貌。
正当赵胡缨想请小师傅看看那老头是怎么回事儿时,却发现斗鸡眼老头串着的不过是些个头很大的红山楂。
眼花了???
赵胡缨微微平复心中波涛,转身给小沙弥道歉。
一转身,忽见一个小沙弥突然被他的头陀师傅拎了起来,又恶狠狠按进滚油锅。
锅中那小沙弥毫无挣扎,他双手合十,表情非但没有痛苦,反而狂热到了极致。
“我得乐阿兰那道啦~”
头陀又抓来另一个小沙弥,徒手按在灶台上扯皮抽骨,这小沙弥虔诚诵经,仿佛在沐浴金光。
“如我昔为娑罗王昔节节支解,我于尔时,应离一切相.....”
连着筋的骨头被头陀一股脑扔进灶火中,赤红火焰逐渐变得油绿。
头陀席地而坐,拿出不知什么骨头做成的巨大木鱼狠命敲击,嘴里说着什么声香味触法。
灶火飘荡而出的火苗时不时汇聚成一个又一个庄严法相。
砰砰砰——
这是赵胡缨如擂鼓般跟着木鱼声混杂在一起的心跳。
他僵硬着别过头去。
却又看到不远处的老书生将个什么东西扔进个巨瓮中,瓮边有掉落的一只破布鞋,老书生用着比石墩还粗的杵子使劲捣鼓,时不时翻看经书对照。
“巨胜尚益寿,还丹可入口,引性不败朽,寿命得长久....是了,还少了几味。”
说罢,他一边疯狂捣着巨杵,一边掏出个未知的黑色肉块扔进瓮中,那肉块宛若有生命般蠕动着,身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口子开合。
随即就听瓮里砰砰闷响不断,时不时炸出许多灰黑色的肉沫骨头渣。
在隔壁,有位梳着冲天辫的少女正在下面,她尝了好几次都不满意。
“味不够啊。”
话音刚落,沸水中的‘面条’忽然席卷而出,用汤勺盛出汤汁从上到下浇,发出滋溜滋溜的怪声,紧接着少女大喜过望。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
赵胡缨自问从小胆子就很大,可此情此景,冲击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但再一眨眼,又都恢复正常....
“那个谁,小兄弟过来帮个忙。”
有位侏儒招了招手,赵胡缨立刻快步走去,本能的想离头陀和斗鸡眼老头他们远一点。
“鼎炉太高了我够不到,来来来,你照我天灵盖给我一刀。”侏儒递来把锋利柴刀,用手从脑壳顶划到下巴壳,意思就往这条线上砍。
赵胡缨眼角抽搐,他频繁眨眼确定眼前的侏儒和鼎炉都很正常,可说的话却跟失心疯了一样。
“照着脑壳砍?你死了算谁的?”
“哎呀别怕,爷们练过,赶紧的别误了火候。”侏儒见赵胡缨还是不愿意动刀,便张开手臂对周围大喊。
“来来来!所有人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啊!这小兄弟砍我一刀后无论怎样都跟他没关系!”
最后临了还加重了语气,“麻溜的我赶时间,你不砍我,我可就砍你了啊!”
精神压力本就几乎将赵胡缨摧垮,此番又有侏儒出言威胁。
他顿时心下一横,根本没废话。
遂拎着柴刀当头劈下。
侏儒脑袋上一条红线显现,血液逐渐凝成血珠。
见此情形,赵胡缨积攒的压力释放大半,头脑也快速冷静下来。
可还没等他再有所动作,忽听的从侏儒喉咙眼里出现截然相反的嘶哑声。
“谢谢啊!”
话音刚落。
只见一个浑身赤色毛发,倒长獠牙的黑毛羊头怪物从头上血缝的伤口里钻了出来,足有一丈来高,不耐烦的晃荡着鼎炉。
“羊了个咩的,咋地还不出丹?火候应该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