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岩市北郊区的废弃工厂群,凌晨两点十九分,星期六。
带着些许寒意的晚风吹动着薄薄的云层,将它们慢慢散开。
如银的月光铺洒在大地上,照亮了这片废弃的冶炼工厂群,以及那些高耸着的冷却塔。
在那个最高的冷却塔,一名男子被锈蚀的钢筋贯穿胸口,如同旗帜一般钉在冷却塔灰白色的外壳上。
此刻那名男子面部的皮肤就像是劣质的皮套服一样,松松垮垮向下脱落,露出一张没有皮肤的狰狞兽头。
身上的衣服与血肉溶解在一起,而从他双手的指骨末端长出的诡异长爪也变得残破焦黑,不时有细小的碎块从上面脱落。
在月光的照耀下,鲜红色的水流从男子的胸口不断涌出,沿着冷却塔的锈蚀外壳不断向下滑落,最终在潮湿的地面形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滴答!一滴水珠从锈蚀钢筋的末端落下,落在一双黑色的长筒靴旁,绽放出一朵猩红的血花。
倚靠在锈蚀的冷却塔上,黑色长筒靴的主人晃动着手中的鲜红试管。
“果然是食人的异种……”
伴随着少女的自言自语,贯穿了男子的钢筋突然颤动起来,扑哧一声从他的胸口中飞出,插回一旁的废弃支架中。
啪!失去了支撑,男子的身体砸进湖泊中,将红色的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然而那些水珠在飞到少女身边时却像是被透明的玻璃挡住一样,在半空中碎裂成血花,接着摔落在地面上。
将那根装着鲜红液体的试管放回自己的口袋,少女从冷却塔投下的阴影中无声无息的走了出来。
月光也慢慢向下移动着,就像在追逐少女的影子一般,但在月光攀爬到少女的脸庞之前,少女便已经走到了屋顶的边缘。
身体向前倾倒,如同失坠的鸟儿一般,少女融入黑暗之中。
……
雾岩市北区景兴路,下午六点四十九分,星期五。
严立独自一人走在黑暗的人行道上,借着远处的灯光避开路上的各种杂物,慢慢的往家走去。
一辆开着刺目远光灯的汽车从他身后飞驰而来,引擎的轰鸣声如同炸雷一般。就像是故意显摆似的,这辆车故意贴着靠近人行道的一边行驶,在经过严立的身边时特意按了两下喇叭。
在这群炸街疯子看来,这种刚修好路面却没来得及安装路灯和监控的地方简直是圣地,如果再有倒霉的路人那就跟来到天堂一样。
若是平常的话肯定还会掀起大片大片的灰尘,幸好此时刚下过雨地面还很潮湿,别说灰尘了就连泥水都没溅起来。
严立微微瞥了一眼那辆扬长而去的黑色轿车,嗅着空气中混着泥土气息的淡淡花香。
慢慢的,严立的思维发散开来。
他也有驾照,不过遗憾的是除了在考驾照的期间摸过方向盘,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更没有为此买过车。
不过即便有车,现在的严立也不可能去开车,他被辞退已经超过三个月了,积蓄越来越少,开车等同于在烧钱。
而今天是他这个月的第三次面试,按最后对方冷淡的态度来看,自己这次应该也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