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见维亚迟迟没有动作，一旁的卡洛伊斯轻声发问道。维亚的心沉在了谷底，此刻，他像是被人勒紧了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也做不得一丝反抗。他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握住笔，默念着一段话:维亚.克利多茨。

暂代维恩.克利多茨继承之位。

后面的话他没有落笔，却像是刀刻一般剜在了心里。不等周围的人松口气，夜昂从口袋摸出一盘红色的印泥走到他的面前。“光写名字还不够。”

“按下这个手印。才算正式生效。”

他的声音很轻，却犹如拔剑架在自己脖颈上一般冰凉刺骨。维亚碧青的眼眸积压着恨意，手指伸向印泥，在签名处留下一个鲜红的轮廓。周围再次掌声雷动，摄影的灯光不断打向二人。卡洛伊斯郑重地与拉姆握手，将这一幕定格在历史上。

“为祝愿我们友谊长存。”两人的目光再次交错，夜昂扬手对向人群。“接下来，承子爵盛情，我将在一周后前往多克堡拜访。”

“有来有往，才叫公平。”卡洛伊斯笑着点点头，眼神却始终盯着拉姆。拉姆不语地偏头看向维亚，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眸底仿若一片空洞。他松开手，走到维亚身边为他鼓起掌来。“好。”

“那在下就代子爵恭候小公爵驾临了。”拉姆的目光难掩欣赏。有记者举起话筒高声问道：“可之前听闻，克利多茨和公爵一族并无来往。”

“小公爵就这样前去。”旁边的摄像头再次对向楼前的两人，夜昂的脸上已没有笑意。

“能保证绝对安全吗？”

“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不等对方再说下去，夜昂沉声打断他，眸光冷冽。“但我坚信，我的决定没有错。”

“此次正是为了增进两族的交流往来。”他的眼神瞥过维亚，递出一只手。“我没有不去的道理。”

“好！”人群中议论的说辞都逐渐变成了赞许。维亚回握住夜昂的手。“既然如此。”

“等你前来，我会和父亲做好所有安排。”他的声音很重，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不会有任何危险。”

两人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双手紧握。众人鼓掌见证着这一幕。待掌声和闪光灯褪去，卡洛伊斯才命人安排退场。拉姆从车里取下一件长袍披在维亚身上，倾身低头。“该回去了。”

“这段时间，多谢各位。”拉姆手放胸前朝莱斯赫特的车队鞠了一躬，维亚转身回到自己的车队中，卡洛伊斯点点头。“那是应该的。”

“很快就会再见的。”夜昂目送着维亚钻进车里。随着正午的钟声响起，郁金香旗帜的车队启动引擎，整齐地驶出包围圈。维亚坐在排头车辆的后座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拉姆从后视镜见他失了魂的模样，叹息地摇摇头。“小少爷。”

“您受苦了。”他手脚都是受伤的痕迹。拉姆眼中藏不住的心疼。维亚没有说话，眼神木木地看着车外疾速划过的景象。

“刚刚夜昂说的话。”维亚垂眸低声询问，车辆开离人群，往海岸线疾驰而去。“是真的吗？”

“不错。”拉姆点点头。“比赛前双方早已商议好，出访只是第一步。”

“而且就算签署了文件。”拉姆迟疑片刻转身看向他。“您也未必能被法律认可。”

“律法明文规定，各族中若有特殊原因更换顺位继承人，还需族内话事人投票决议。”拉姆缓缓道。“除了子爵，还有各个企业和合作伙伴会亲自面见您。”

“您是否准备好了呢？”维亚麻木的移开目光，碧青的眼眸如同一潭死水。窗外的太阳越发刺眼，海面上泛起粼粼的波光。临近码头，眼前出现两列身穿制服的骑士。前排的骑士长走上前示意车队停下，拉姆摇下车窗。“公爵命我等在此等候维亚少爷。”

“这是通行的证件。”骑士长叩叩后座的车门，维亚探出头沉默的看着他，见他从胸前摸出一本护照。“少主授意我交给您。”

维亚瞳孔再次放大，犹豫着伸手接过那本巴掌大小的证件，打开就看到自己的头像和名字上，盖有一个清晰的飞鸟印章。“往后再来，无须等待批文。”

“出示此件即可登陆。”骑士长行礼深深看了维亚一眼，转身退回队伍中。拉姆瞥过他攥紧本子的动作，垂眸不语。一艘长达100多米的舰艇停靠海岸。拉姆带着维亚走下车。伴随着一声汽笛的鸣响，一条自动伸缩的长阶从舰体延伸到陆地上。

“恭迎维亚少爷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