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德兰卡,您也应该能看见,除了有些产业根基的商贾和富豪外,多少人正在遭受着军官们的欺辱,又有多少人权和生命能够得到保障?”
上周二时,为摸清这里最近的情形,维恩曾派莫拉开车到市中心巡视,然而还未到市区,他就已经陆续看见路面上好几个躺倒的身影,周围的车辆不断经过,却都像看不见一样,径直向前驶去。
见莫拉下车想要帮忙,还竟有人停下车来劝诫他,说这种每天都会发生,只要习惯就好。
“什么意思?”纵使他是被专业训练的顶级杀手,莫拉也不免被这些人的冷漠给惊到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司机摇摇头,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不是我说,小伙子,在这里,枪杆子太多人太少,打不完的。”
“没准哪一天。”司机的语气满是摆烂的意味,自苦地笑笑道。“就轮到我们了。”
说完,司机仿佛行尸走肉般驾车离开,莫拉怔怔着回过神,跑到伤员的身边查看他们的伤势,果然都是枪伤,还有多处被殴打的痕迹,四个人中只有一人还有生命迹象。莫拉将他运上车,正准备导航想去最近的医院,却发现,整个德兰卡竟只有两个中心医院,还是规定只接待有资产会员的那一种。
哪里还有法律可言。
看来不用再到城里,眼下还是先从这个幸存者的口中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吧。莫拉驾车返回郊区塔图府。
在维恩的指示下塔图请出医疗队伍为他治疗,他才悠悠转醒,艰难地报出自己的名字,神志不清地说着那时的情形。
“我今天刚满二十岁成人礼,今早父母为我庆祝生日送了我一个小摩托,我一高兴就骑着它出去溜达了,还专门在车身上贴了个横幅——祝贺我二十岁生辰快乐,上面写了我的名字,但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一队穿着军服的人走过来,说我撞了他们领导的名字,要抢走我的摩托。”
他越说越激动,结果伤口再次崩开,鲜血喷涌出来,即使好几个医护人员急忙为他处理,他的情况也已急转直下,强撑口气继续说。
“我拼死不肯,但他们根本不听我的,我无奈只好跟他们扭打起来,然后他们就一枪打中了我的胸口,我看着他们骑走了我的车。”
“替我报仇......”还不待他说完,他的手就重重垂了下来,体征化为一条直线。
“您觉得这样合理吗?”
“......”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塔图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旁边的塔文看见父亲低沉的脸色,皱着眉站起身来看向维恩,冷声笑笑道。“那我就不明白了。”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德兰卡分为穷人区和富人区两个部分,一个温暖舒适教育上层,但同时也要给钱疏通关系,一个战乱不堪疾病遍地,被看作蝼蚁随意践踏。
所以,他从来不去那个所谓的城里,学校也是建在临近郊区的私立学校,自家还是股东之一。
“既然我们正好属于有自保能力的那一类。”
“做好自己就行了。”
“又为什么要去掺和别人的事呢?”
见塔文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维恩的目光沉静地盯着他,看得他心里阵阵发虚,不禁偏过头去。
“话不能这么说吧。”维恩唇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声音阴沉决绝。“塔文少爷。”
“德兰卡本来就是一个整体。”
维恩站起身,在塔图的眼前一步一步向塔文走去。“一块蛋糕即使分成了两份,终究也是同一个蛋糕。”
“就看如何下嘴而已。”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目的来的?”
看他逐步走近,塔文的目光死死盯着维恩,看他眸底的微光在一片阴霾中不断的浮动。
“虽然你满嘴大义道德的。”也许他本身并不像现在表现出的这样胸有成竹。塔文坦然地露出笑容,迎面朝维恩靠过去,挑衅地拉长了声音。
“但我怎么感觉。”
“你是想谋反呢?”
“反?”维恩跟着他的话重复道,声音拉长带着一丝玩味。
“究竟是谁想反?”
“除了刚刚所说的生意。”维恩晃动着手上的酒杯。“我还有一个提议。”
“我有一个弟弟,今年刚满十岁,想必今天的新闻里你也已经看到了。”维恩说着,看向坐在皮椅上的塔图。“而你有一个女儿。估计也才七八岁左右。”
“按照惯例,我族亲贵需在成年之前完成订婚仪式,十八岁正式成婚。”维恩的话轻悠温和,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我已有未婚妻。”
“就让他们配成一对怎样?”
“……”塔图心里一时没了答案。见父亲沉着脸一言不发,塔文再也忍不住愤恨的情绪。“不可以!!”
“凭什么要我妹妹嫁给你弟弟?!”塔文暴怒地不断叫骂着。塔图无奈地冷冷瞪了他一眼,维恩见状,唇角勾起满意的笑容。“不错。”
“我的确是想借联姻与塔图先生建立合作关系。”维恩轻笑着点点头。“但换句话说,若真能促成此事,塔丽小姐也将跻身贵族。”
“与我成为亲属。”
“你可有兴趣?”维恩询问道。塔图垂下眸,长叹着摇摇头。
“既然这样。”
“就再展开说说,具体的计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