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余鹿人如其名,如鹿的大眼扑闪,总是用一副好奇而天真的神色去注视着他人,给人一种温和无害的感觉,让人很难拒绝她的请求。她今年刚成年,比裴元小三岁,正是嫩的能掐出水的年龄。
打眼看来,她是典型的良善家庭里长大被保护得很好的女孩,只是偶尔一丝狡黠神色闪过,可能又并不是外表看起来那样温软的乖乖女。这时候她在床边双眼含泪的愧疚模样,地把裴元满腹疑问和微妙的怒火暂时扑灭了。
“哥,你昨天怎么衣服上带血,拉着阿信哥倒在大路上?我们都吓坏了,阿信哥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裴元扫视了一下人群,发现双双和阿信都不在,反问道:“阿信他们两呢?怎么回事?”
裴余鹿看了一眼麻花辫女孩,说:“阿信哥今天早上就醒了,就是——状态一直不好,有些奇怪。”
“怎么怪法?”
“他一直念叨着死人、鬼、丧尸、救命之类的话,还说……还说双双姐死了!
裴元眉心一跳,“找到许双双了吗?”
裴余鹿道:“没有,我们昨天找了一宿,打电话也没人接,今早一听到这话,我们就赶紧报警了。阿信哥还留在民宿里,有人在守着他。”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麻花辫忍不住插口:“刚才警察来就是为了这事,警方联系了双双家里,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家里人说今天一早双双到回家了,打电话时候正在吃饭呢!人也核实过了,没什么异常。”
梅姐补充道:“双双刚刚联系过我,说家里有急事,所以赶紧回了,忘记和我们说了。”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阿信一口一个丧尸,回头这边许双双临急临忙地大半夜往回走,招呼都不打一下,行李也没拿!还有裴元,莫名其妙地晕了一天!你们是进山里撞邪了吗?”麻花辫似乎对这场闹剧已经容忍到了极点。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警方那边有说什么吗?”裴元安抚性地压了压手,继续问道。
麻花辫撇撇嘴,“警方已经联系她家那边的公安去核实了,初步怀疑你衣服上的血是许双双的,具体还得等检验结果出来。人家乘车票据都齐全,说法也很周到,除了忽然行程有点奇怪,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疑点,我等会还得帮她收拾东西给寄过去呢。阿信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得等他清醒之后再问。现在的疑点就是——你。”
“你为什么会穿着一件带血的衣服出现在路上?你们三昨天一起出的门,目前看来只有你是一种比较正常的方式回来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裴元。
裴元苦笑:“不瞒你说,我现在也云里雾里的。至于昨天出门后的事情,我的记忆只持续到我们顺着大路,经过一段无灯的山道,看到一个有灯的建筑,五六层高吧,之后就断了片。我一觉醒来,就在这了。”
麻花辫狐疑地上下打量他,用力紧抿了唇,“既然你醒了,警察一会还要来找你问话。我先走了。”
裴元的注意力又转回了裴余鹿身上,“你昨天怎么回事?”
“我昨天看路边的东西入迷了,回过神就发现自己落队了。”她哽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我想抄个近路去找大家,结果走山路时候太倒霉了,一不留神把脚崴了,手机也没电了。天色黑了我也不敢乱走,只能等在原地。后来我听见有人叫我,余婷姐他们找到了我,就把我带回去了。结果——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你,躺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