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

姜自在一听这个自称便明白了。

石传均不就是这江家引过来的么！

但凡今天站在擂台上的不是姜羽，换做任何一个天才，都不可能在这种杀局中幸免。

因为即使是整个黄龙市的武者加起来，也不是一位六品巅峰武王的对手。

江家只是棋子，但做棋子也该有输棋的代价。

……

姜羽在厨房探头探脑，对外面的人很是好奇。

门隔音好，他什么都听不见，只知道他爹一直在对着门外的人说什么。

姜自在没理他，问门外的江业华：“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他指的是上京算计他们父子俩的事。

江业华自然懂，他深深低下头，回答说：“不敢欺瞒宗师，此事是老朽一手操办。”

接着，他把自己的所有谋划全盘托出，说到最后，已经是两眼含泪。

他已经为了江家算计太多，此次虽然是走钢丝，但成功可能性不低。

只要姜羽死去，他们借助石传均拿下安恭省的世家资源分配权，江家崛起就不是异想天开。

但奈何他再能算，也不可能算到小小一个黄龙市会蹦出来一位野生宗师！

“要么涅槃重生，要么一起入葬。”

这确实是他的原话，但真到了江家倾覆的时候，他却狠不下这个心，让整个江家上百口人跟着他一起陪葬。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企图将所有的罪孽担负在他一人肩膀上。

姜自在听完了他的讲述，内心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不过——好歹是一位五品金身境的尊者，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主意，他对江业华说道：“我收你这幅残躯无用，你去嘉陵关找陈宗师报道吧。从今日起，你将为镇守界门贡献余生所有力量。”

江业华闻言，跪着的身躯更加佝偻，干裂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说：“谢宗师仁慈，老朽谨遵宗师令。”

他明白，姜自在这样说，就是放过他江家了。

只是他这一走，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江家没有了尊者坐镇，将沦落到与黄家一个层次的势力，所掌控的资源、势力范围势必再次缩水。

但能延续下去，比什么都强。

江业华从怀中掏出一块翠绿色的玉牌，上面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一个“江”字，边角还雕刻着富贵的花朵。

“江家那边，我已经吩咐好了，若宗师有需要，江家愿为宗师赴汤蹈火。”

他恭恭敬敬地将玉牌放在了门口的地毯上，然后起身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别墅。

在他离开后，门打开了。

姜自在看着门口垫子上的玉牌，轻笑了一声：

“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在替江家算计！”

或者说江业华没想隐瞒，他已经是把自己内心剥出来给姜自在看了。

因为他这个“主谋”，导致了上京世家的一位天骄重伤、一位六品巅峰强者陨落。

这两个人的价值，要远超江家百倍不止。

即使上京明面上可能不会惩罚江家，但随口一句话，一样能使江家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江业华临走之前，不仅给江家解决了杀身之祸，还想利用姜自在给江家的慢性死亡求一贴药。

姜自在只觉得有些悲哀。

堂堂五品尊者坐镇的世家，在旁人眼中自然是无比风光！

但在不为人知的背后，其实他们也只能在上位者的指缝中乞食，在夹缝中求生，小心翼翼，算计一切。

即使这样，一朝荣辱也全看上面人的脸色。

“说到底，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啊！”

姜自在心中对实力的渴望越发坚定。

他弯下腰，将玉牌捞入手中，摩挲了一会儿，收入储物戒，转身回到屋内。

姜羽手艺不错，屋内已经是菜香四溢，父子俩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