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在镇子上逗留了几日,备齐物资,这才和根叔一家返回大岩村。
一路上,陆川总感觉根叔有些欲言又止。
似乎想说什么。
就这么一路憋到村里。
“小二,等会儿陪叔喝两杯,我让你婶子弄几个利口的小菜。”
陆川扭头看了看根叔家的三个儿子,点头笑道:“好,让婶子把炭烧旺点,我稍两根羊腿。”
回到家,简单收拾一番,小两口就去了根叔家。
黑山的封建习俗,来且了,小孩和女人不上主桌吃饭。
根叔和陆川在堂屋里,一口酒一口菜,时不时转动一下羊腿。
三小只两边跑来跑去,一会儿戳一下滋滋冒油的羊腿。
好不容易等到羊腿烤熟了,根叔赶紧扯下一根,让三个傻儿子滚回里屋吃去。
这时,他才犹豫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小二,你看俺家老大也十二了,再等两年就该寻婆娘了。”
“我想让他趁这两年好时候,跟着你学点手艺啥的。”
陆川早猜到根叔的意思,但还是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跟我学手艺?我能有啥手艺?”
“诶~有的有的,还是有的。”
根叔给陆川添了一盅酒,齐齐碰杯过后,他继续说道。
“你变化太大了,哪怕是村里的瞎子都能感受出来。”
“咱们山里人没啥出路。”
“我这点炮制皮毛的手艺,说起来还不错,但....”
但是,家里毕竟有三个孩子,还都是儿子。
一个人掌握手艺,只要肯吃苦,不说大富大贵,但绝对能过上寻常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根叔没有这么做,他怕树大招风。
炮制皮毛的手艺不一定会遭到觊觎,但现钱一定会受人惦记。
一个人,只需要注意好别树大招风就行。
两个人同时继承手艺,就算根叔能压着兄弟俩不闹矛盾,可等他没了之后呢?
村里其他门户,亲兄弟尚且因为两分地打架。
更何况他家里不是两个孩子,而是三个男孩。
老三才五岁多一点,老大已经十二岁了,中间夹着一个九岁的老二。
根叔想着,趁家里还有点老底,让老大出去闯荡,老二继承手艺。
等两个哥哥都安顿下来了,再给刚刚长大的老三安排。
这样做有可能会对老大、老二不公平,但根叔不在乎这个。
山里人也不在乎这个。
谁让你是当哥的呢。(我就是家里的老大,唉...)
再者说,万一跟着陆川是份机缘呢?
这谁也说不准。
听完根叔的诉苦,陆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非要算起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只不过原主是老二。
爹妈早逝,老大独自一人把弟弟拉扯大。
好不容易熬到娶媳妇了,为了不让弟弟吃苦,还得冒险出去给弟弟准备一份家产。
分家过日子,总得给弟弟准备一些存款余粮吧?
盖房子、垒灶台、烧土炕总需要用钱吧?
甚至,老大没有只顾着自己搂媳妇,还想办法给弟弟安排一个婆娘。
这才能把日子过成日子。
可惜,陆家大哥一进山就再也没出来。
严格来说,他完成了对弟弟的‘资助’。
房子,灶台,土炕,媳妇,都安排上了,只是没有余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