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绘春倒退着去请人了,宜修拨弄了两下汤勺,索性举起精致的小碗,一口就将苦涩的汤药饮尽,剪秋及时的接过空碗,递上了蜜饯,替宜修轻轻拍抚着后背,顺着气。
将口中的苦意压下,宜修叹了口气,说道:“绘春到底是不够稳重,不如你远矣。”
“到底是主子疼惜,养出她这么个性子。”剪秋轻声的附和着。
“也罢,到底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这迎来送往的以后交给绣夏去做吧,绘春去打理花草吧。”宜修闭了闭眼,轻描淡写决定了绘春之后的活计。
“奴婢替绘春谢过主子。”剪秋轻柔的替宜修按摩起太阳穴,心下为绘春松了一口气。而宜修也不是不知道剪秋的小心思,但在她的底线范围之内,她也愿意做个宽容的好主子。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一道恭敬的问好:“奴才高无庸给侧福晋请安。”
剪秋掀开门帘,带着亲切的笑容扶起了行礼的高无庸,说道:“侧福晋正是服用安胎药的时候,有劳高公公多等了一会儿,公公请进”
“不敢不敢,”高无庸连忙摆手,态度一如既往的谦卑,一点看不出来被拦在门外的样子,“侧福晋服用安胎药是大事,岂是奴才可以耽误的,剪秋姑娘客气了。”
正是和苏培盛竞争的关键时刻,眼见有望取代他的地位,高无庸可不会在这个时候犯错,苏培盛就是前车之鉴,这首领太监还没当上呢,他可不敢飘。
高无庸顺从的跟着剪秋进到里间,一进来就给端正着的宜修请安行礼。
“公公不必多礼。”见高无庸如此谦卑,宜修的笑容更加柔和了,柔声问道:“可是贝勒爷有什么吩咐?”
“贝勒爷让奴才给侧福晋传个话,晚上来梧桐院用膳。”高无庸低着头,认真的回复道。
听见高无庸的话,哪怕提前从绘春那知道了,但宜修还是笑得更甜蜜了,连忙追问道:“高公公,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爷说了,只是寻常晚膳,不必过于费心,一切以侧福晋的身子为主。”高无庸一字一句转述了胤禛的话,明显感受到侧福晋的心情更好了。
“多谢贝勒爷关怀,麻烦高公公回禀,就说妾身知道了,会和腹中的孩子一起在梧桐院等着贝勒爷到来的,贝勒爷也要多注意身子,不要太过劳累。”宜修摸着孕肚,听着高无庸的转述,彻底放下了心,语气甜蜜幸福。
“是,奴才一定如实回复。侧福晋没有其他吩咐,奴才就告退了。”
“麻烦高公公了,剪秋,送送高公公。”宜修冲剪秋使了个眼神,剪秋会意的点了点头。
“是。”剪秋行礼,笑着送高无庸到门口,悄无声息的递给他一个荷包。高无庸伸手那么一摸,薄薄的荷包显然是一张银票,于是笑容更甚的收进了袖子里。得亏贝勒爷提前说了,不然这个时候他是不敢接这个荷包的。
见高无庸收下荷包,剪秋松了一口气,笑得更得体温和了。目送着高无庸走远,才笑容满面的走回院子里,无视院外探头探脑的一些小丫鬟。
“如何?”
“高公公收下了。”
“那就好。”听完剪秋的回禀,宜修克制不住笑意,不知想到了什么,吩咐道:“虽然贝勒爷说不用费心,但到底还是要吃得舒畅,剪秋,你亲自去大厨房,备上一桌滋补的好菜。”
“是,奴婢明白。”剪秋会意,行了礼向大厨房走去,保证各个院子都知道贝勒爷来梧桐院吃饭的消息。
懂自己心意的丫鬟就是好用,见剪秋出去了,宜修转身在染冬的服侍下挑选合适的衣衫,为晚上的晚膳做准备。
总之,她乌拉那拉宜修是绝不会输的,贝勒爷终究是偏向她的,这府上的女人想看她笑话,下辈子吧。